“您講。”
“如果你答應，從今天起隻對我一個人負責，采取單線聯係，絕不允許第三人參與。”
“我答應。”
“不聽聽我讓你做什麼嗎？”
“隻要是衛律師您吩咐的，肯定不是犯法的事，隻要不犯法，什麼事都可以！”
“馬上辭職，去另外一家事務所工作，務必成為他們的員工，那家事務所的老板是我的兒子——衛子隨。”
“真羨慕。”沈騏揚脫口而出，“他有您這麼優秀的父親。”
這話入了衛天成的耳朵卻是莫大的諷刺，曾幾何時，衛子隨也曾經懷著莫大的崇敬講出這句話——爸，我真幸運，有您這麼優秀的父親，我一定要成為像您一樣優秀的律師。當初的擲地有聲已經化為烏有，隻餘冰封的父子情誼。
“我的要求很簡單，潛伏進去，將他們的一舉一動彙報給我。作為回報，你可以領兩份薪水，這邊的工資照發，不要讓他們察覺出你是我派去的人。”
無間道！沈騏揚無比興奮，什麼諜戰片、警匪片的情景一股腦地湧上來，各種帥酷炫的場景和對話都浮上腦海，他滿口答應，興衝衝地回到座位填辭職信！
衛子隨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郭美佳引著一位阿姨進來，家政那邊推薦了新的清潔工。衛子隨抬頭一看，差點兒沒憋住笑，阿姨臉上還有兩道明顯的高原紅，像掛在樹上徹底熟透的蘋果。她個頭中等，胖但沒到滿身肥肉的程度，人長得憨厚，一頭短發蠻利落。
“你叫劉虹，今年也才四十六歲，我們以後就叫你虹姨吧，你剛來城裏半年多，上一份工作是超市的清潔人員，現在還在職。”衛子隨翻著資料，“我們現在需要全職工。”
“如果你們要我，我馬上辭職過來，一看這大閨女和小夥兒都是好人，我喜歡這裏。”
大閨女？郭美佳撲哧一聲笑了：“虹姨，現在都興叫美女帥哥，或者小姐、先生。”
虹姨的眼珠子轉了一圈，沒吭聲，心裏卻嘀咕道：小姐，在老家的說法不好。
衛子隨簡單說明了公司的待遇，和虹姨原來的待遇相比提升不少，她二話不說答應過來，清潔工的事情算是解決了，隻要再招一名助理，郭美佳就能解脫了。
郭美佳帶著虹姨熟悉事務所環境，簡要地說明事務所是幹什麼的，虹姨本性淳樸，遇到不懂的事情馬上發問，隻是把咖啡當成豆子粉，看到蘋果電腦也一驚一乍，逗得郭美佳笑得停不下來。虹姨大大咧咧的，看到辦公室還沒打掃，順手就開始幹活。
首當其衝的是衛子隨的辦公室，她如入無人之境，推門進來就開始掃地，拖地、抹桌子，忙得不可開交。看到衛子隨桌子下麵滿是廢紙團，搖頭道：“嘖嘖，真髒，這麼大個人還不曉得東西扔垃圾桶裏，隨手亂丟，今年有三十了吧？”
“先丟，再一起打掃，節省時間。”
“這不是浪費時間嘛，你們讀書人都說時間就是金錢，那你現在丟的全是錢啊。”虹姨蹲下把紙團扔回垃圾桶，嘴裏還嘀咕道，“真不懂事。”
辦公室門外，肖奇藝和郭美佳你看我，我看你，強行忍住笑，總算來了個克星，衛子隨從來肆意妄為，現在來了一位年長的阿姨，話糙理不糙，壓著衛子隨一頭！郭美佳祈禱虹姨幹久些，壓壓衛子隨的氣焰！
送走虹姨，正好迎來客戶韓小姐到訪，正值飯點，衛子隨做東帶韓小姐去附近的餐廳就餐，恰好遇上侯孝聰和喬沫。衛子隨冷笑，真是冤家路窄。
喬沫今天宴請侯孝聰表示謝意，看到衛子隨帶著女伴，不禁冷笑，並不是上次在天台的女人。衛子隨看到兩人，招呼都懶得打，直接帶客戶入座。
侯孝聰冷笑道：“還和以前一樣，目中無人。”
“你和他很熟？”
“那你呢？”
侯孝聰的反問讓喬沫陷入沉思，熟嗎？認識的時間不長，交集卻不少。
“其實，之前的糾紛裏，他是對方律師。”
“怎麼可能？”侯孝聰脫口而出，“他的事務所現在做的業務很單一，本人極其固執，隻要認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他最討厭這種扯皮的事，一個連離婚官司都不肯打的人，怎麼會突然涉入這種民事糾紛？”
那他為什麼積極參與，喬沫心裏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你對他很了解？”
“我們同校，他的父親是律師界有名的金牌律師。兩年前衛子隨和普通的律師沒什麼兩樣，但突然和父親關係破裂，他也一反常態地限定業務，我曾經想和他在同一個領域一較高下，可惜，麵對麵較量已經不可能了。”
另一邊，衛子隨與對麵的女客戶寒暄著，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瞟到斜對麵，見喬沫和侯孝聰同時身體前傾，貌甚親密。這時喬沫突然扭頭看過來，眼神裏頗是不屑，衛子隨瞬間紛亂了。
“侯律師，以後不要再到店裏來了。”
侯孝聰抬頭，喬沫說道：“你的花粉過敏症並沒有痊愈，我們以後可以在店外見麵，不一定在店裏，讓你受了那麼多苦，真是不好意思。”
自己經常親手把劍蘭交給侯孝聰，這和投毒有什麼區別？
“聞到花粉會打噴嚏吧？你幾時見過我打噴嚏？人的體質會不斷改變，我很幸運。”
不對，驚訝的表情超過一秒是假驚訝，說明隻是虛張聲勢地表達內心的情緒，剛才侯孝聰麵露驚訝，維持的時間極短。為什麼如此震驚？因為自己觸到了真相。侯孝聰如此逞強，喬沫隻好笑笑：“沒事就好。”
兩人相視一笑，畫麵何其美好，看在衛子隨眼裏猶如眼中有刺！
中午的插曲讓衛子隨的心情降到穀底，約肖奇藝晚上去酒吧喝酒。喬沫如常回家，在巷口又遇上一身啤酒妹打扮的齊苗苗，再次相見，齊苗苗還是板著臉，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