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掌(1 / 3)

帝姬瀾這一失陪就失陪了整整三天,自從顧戈被施展了那個什麼回魂之術後,白度就沒再見過他,而且也被帝姬派來的人“請”出了晨曦宮,搬到了一個冷僻的角落裏麵,大有冷落他的意思。

白度想著跟顧戈見個麵,結果被帝姬瀾變相地軟禁了,他的活動範圍被限製得很小,出個院門在小花園裏轉兩圈,再遠就不許了。

他多次跟侍從提起要見顧戈,有些重要的話要跟顧戈交代,結果侍從隻是說會跟帝姬提請此事,再無下文。

事到如今,白度是看明白了,帝姬這是要徹底隔離開他跟顧戈,可事情沒那麼簡單。

白度坐在房中,叫來侍從:“我所說要見小殿下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修者莫急,近來帝姬要事繁多,不能顧及這些瑣事,但總歸是把修者的事情放在心上的。”

又是這樣的搪塞,白度沉了沉眸子,點點頭,他這幾日一直在附近溜達,校園外不禁安排了高階修者看守,還有帝姬瀾親手布下的陣法,輕易逃脫不得,可幸運的是,那些陣法他在書裏頭都看過,可以不動聲色地破解,而那些侍衛,他也有辦法甩開他們。

正思量著,晚間時候一並出發,第二天早上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回來。

可白度還沒動手,外麵就傳來消息,侍從匆匆忙忙地出了門,過了會兒後回來,神色複雜地看著白度,“修者,小殿下來看您了。”

他原本是帝姬身邊親侍的侍從,特地被派遣到白度身邊監視白度,最是了解帝姬的性子,白度如此討得小殿下的喜歡不是什麼好事,依照帝姬善妒的性格,怕是活不長久了。

前些日子,小殿下出了點事情,他並不清楚是什麼事情,隻知道帝姬暗中殺死了六位護陣元老,一並殺了很多侍從侍衛,總人數高達幾十人,相當血腥殘暴,宮廷秘聞太多,少說少聽,他才能活到現在。

對白度的憐憫也是一瞬間的,侍從很快整理好心情,麵上沒有暴露一絲一毫,低眉順眼地道:“修者準備一下,帝姬與小殿下馬上就來。”

“嗯。”白度點點頭,心道還是顧戈有辦法。

過了沒多久,顧戈就從門外跑了進來,衝進白度的懷裏,撒嬌道:“我好想你。”

帝姬隨後而至,臉色並不好看,但迎上顧戈的視線時還是掛著笑臉,並不情願地說:“離兒這幾日一直嚷著見你,我政務繁忙,今日才得空。”

“帝姬辛苦了。”白度抱著顧戈,兩人傳聲,顧戈道,“帝姬瀾這幾日一直限製著我的行動,他有意將你我分開,你千萬要小心,我擔心她會害你。”

“我也有此憂慮。”白度將帝姬殺了那些人的事情告訴了顧戈,顧戈沉思片刻,傳聲道,“此女心硬如石,狠辣無比,我們盡快拿回白鳳,離開此地。”

“白鳳如何了?”

“在我宮殿,隻是白鳳被千年冰魄打造而成的鎖鏈困住,那鏈子得需要鑰匙才能解開。”顧戈說,“白鳳是要用來煉丹的,這幾日我看帝姬瀾每夜都會發夢,可能真的得了癔症,需要白鳳入藥治病。”

“真是狡猾。”白度又問,“鑰匙放在哪裏?”

“她貼身帶著。”顧戈道。

白度點點頭。

一切都在意念間完成,白度跟顧戈表麵上是“父子”相逢一般親昵,實際上卻思慮了很多大事,帝姬瀾坐在一旁品茶,觀他二人的親密樣子,心裏頭十分嫉妒。

雖然離兒恢複了記憶,但並沒有跟自己太過親近,想來那三年時光打磨掉了很多東西,也包括她們的母子情,畢竟離兒離開她身邊的時候才三歲。

他作為娘親,三年沒有陪伴在離兒身邊,竟是叫離兒跟個那樣的修者十分親近,實在是令她心中痛恨,嫉妒之火熊熊燃燒著,帝姬瀾無法忍受這種感覺。

她愛著的那個人心思不在她的身上,他們的孩子絕對不能這樣!

咬了咬牙,帝姬瀾借著喝水的空閑遮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狠辣,她放下茶杯,語氣自然地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修者,明日有場大戲,朕想邀修者一同觀看。”

“什麼大戲?”

“暫且保密,朕能保證,是相當精彩的一出大戲。”她從白度身邊抱過顧戈,整理著顧戈的衣服,仔細地看著小兒子,“離兒也一同前去,也好叫離兒看看咱們天家威風。”

“好,離兒聽娘親的。”顧戈乖巧地點了點頭,帝姬瀾微微笑起,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第二日,白度大早上就被侍從叫醒,換好衣服,一路被領著離開了蜃樓宮外,隨著帝姬瀾的侍衛隊一行浩浩蕩蕩地離開祈朝城,往城外行去,最後竟是停在了一處邢台上。

此處邢台極大,長與寬都足有十餘丈,中間設有三處絞刑台,並排列在一起,位於空曠的邢台之上,空蕩蕩的,相當可怕。

白度問侍從:“這是?”

侍從低著頭,答道:“小人不知。”

微微蹙了眉頭,白度被請到右側高台上,過了沒多久,帝姬瀾的禦輦駕到,她在眾人的簇擁之下,抱著顧戈坐到了主位之上,俯瞰著整個邢台。

邢台之外密布著百姓,都翹首觀望著邢台內的景象,密密麻麻,黑壓壓的一層覆蓋在外麵,瞧得白度都有些心驚膽戰。

他大概明白過來了,這是要施刑,目標是誰他心裏也有了個大體的數。

果然,敲了鼓之後,帝姬瀾一揮手,施刑官宣布:“帶犯人上邢台——”

一行三人一前一後地被帶上了邢台,那幾人戴著枷鎖腳鏈,天靈蓋頂端扣著一個石盤封鎖了他們周身的真氣,被吊上了絞刑台。

萬籟俱靜,白度沉默著看著絞刑台上的景象,隨後與顧戈交換了一個視線,顧戈坐在帝姬瀾身側,那是最好的位置,自然將整個邢台上的景象看了個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