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度一下子就丟了卷軸,連連後退:“不不不,我沒猜到。”
“你何必逃避呢?”嵬乙深沉地道,“他是不是燭九陰我也隻有七八分的肯定,但那封印卻是我料錯了,解不得,一定解不得,若是解了,恐怕又是一場浩劫。”
“你先前還信誓旦旦地說那個封印會蠶食他的身體,現在卻又解不得了?”白度還在做垂死掙紮,即便心裏已經有個回答,他還是在盡力無視。
“你……”嵬乙不再跟白度爭辯,將卷軸撿了起來,放回包裹裏,“他現在還小,也失了記憶,一切未成定數,我也擔心錯殺無辜,那不如這樣,我同你一起,看管好他。”
“看管?”白度警惕地道,“你不是準備把顧戈抓起來吧?”
“不是。”嵬乙搖頭道,“隻是在他身旁觀察。”
如果隻是觀察的話倒還可以接受,白度思量一二,不太好意思地說:“卷軸可否再給我一看。”
“給。”嵬乙將卷軸遞了過去,白度再翻開,看到後麵的內容。
再往後是記載有關玄冥神兵解的事情,場麵宏大,描寫極為悲壯,當白度看到變天幡三字時一怔,再繼續看下去。
“你在看變天幡?”嵬乙發現白度緊張起來,順著他目光看上去,便看到了變天幡的樣子,他道:“如果能將變天幡重鑄回原來的樣子,就有可能讓玄冥神起死回生,這是個逆轉陰陽乾坤的法器,隻是變天幡原本存放在摧星派中,前幾年被宋維盜走,至今下落不明。”
“如果我說……”白度嗓音有些沙啞地說,“變天幡在我這裏呢?”
“什麼?”嵬乙驚訝地看著白度,又確認了一遍:“變天幡在你那裏?”
“嗯,宋維死的時候將變天幡托付給了……呃,我的師父,師父死後變天幡就到了我的手裏。”
“你與宋維他們是什麼關係?”
“不太好說。”白度也很糾結,“隻是現在變天幡在顧戈手中。”
“不妙。”嵬乙神色凝重,“若他燭九陰真魂覺醒,毀了變天幡,那玄冥神就永無蘇醒之日,白度,變天幡要要回來。”
“嗯。”白度蹙著眉頭,雙眸深沉地點了點頭,不管怎麼樣,變天幡他確實要拿到手中才穩妥,無論是變天幡還是顧戈,他都需要盡量地控製在一個自己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可是真的……太難了。
炙獄邪龍在手中轉了一個圈,白度仰頭看天,夜色淒迷,沒有現在社會的汙染,晚上的夜空美得綴滿了明亮的星星,來這裏這麼久了,他有時候也會產生一種,別去想那麼多神神叨叨的事情,就這麼生活下去也挺好的,開間客棧,賺點小錢,修修真,可過了會令人彷徨猶豫的時間,一覺醒來,還是會覺著回去的好,更何況,他頭頂還懸著一柄利劍。
不知道什麼時候,當那個可恨的係統判定這個遊戲失敗了,他就會被傳送到那個沒有一絲一毫人氣的世界——無界。
當初無界留給他的可怕感覺還在,白度不想回去。
深吸了一口氣,白度給自己鼓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兒的人頂著呢!
嵬乙看白度周身氣勢不斷變化,最後凝出了一圈奇特的光暈,一臉古怪,隨後他將表情放平緩,微微一笑。
等天一亮,一行三人就趕回了昭明鎮,小鎮依舊熱鬧,完全不知道遠在撼天神脈之南的祈朝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混亂,地理位置的隔絕,讓彼此之間的生活互不幹擾。
一路趕回客棧,白度剛推開門,就聽見裏麵哄鬧一片,辛光羽被人架在牆上吊得高高的,呼吸不暢憋得俊臉通紅,江小北則被跪趴在桌案邊,嘴角溢出血絲來。
“這是……在做什麼?”白度尾音上挑,壓抑著怒氣。
“你是誰?”帶頭的人轉過身來,一張臉上布滿刀疤,猙獰可怖,他瞧見白度,十分張狂地掀了掀眼皮,手中重錘一舞,在地麵上砸了一個深坑。
“我是這裏的老板。”白度平靜地說,他徑直走向江小北,徒手撕裂了在江小北身旁下的束縛禁製,塞了粒藥丸給江小北,又一棒打飛了製住辛光羽的人,在辛光羽體內打入一縷真氣,幫助他療傷。
那刀疤男獰笑一聲,道:“你們店裏的東西是給豬吃的吧?這麼難吃還敢拿出來賣?”
白度瞥了一眼桌子上,上麵擺著的碗幾乎空了,嘲道:“吃得這麼幹淨,你是豬?”
“小兔崽子!”刀疤男怒氣暴漲,將手中重錘就地一砸,還沒說出話來,就感覺下巴一疼,整個人如被倒拔起來的柳樹一樣飄搖而去,轟隆一聲巨響,身體撞在牆麵上,直接穿透了牆麵,撞到屋外。
大街上的人見狀都停下腳步,望向客棧內。
白度將炙獄邪龍扛在肩膀上,一腳踩在那人的手背上,刀疤男凝聚起的真氣因這一腳傾瀉而空,氣息奄奄地趴伏在地上。
他身邊帶著的幾個弟子奔出屋外,還想再上前,卻都被顧戈跟嵬乙攔了下來,不得前進一步。
白度本就心情不爽,這次更是陰鬱暴躁到了極點,他微微俯下身,湊近了那個刀疤修者,將炙獄邪龍的棒柄在他臉上一寸寸地劃過,最後停留在他的咽喉處,就著那裏的大動脈輕輕一戳,“嗯?來惹事是吧?”
“唔——”刀疤男眼中帶著狠意,不死心地掙紮著,白度滿眼的嘲諷,又用了點力,濃鬱真氣帶來的壓迫性氣勢從喉嚨處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刀疤男哆嗦了一下,忽然明白過來。
他太蠢了,他跟眼前這個人的修為有著天差地別,現在淪落到這個地步完全是他自找的。
白度瞧見他眼中的恐懼,又是一聲冷嘲,他微微直起身,讓那人有片刻的緩和,見嵬乙走過來,道:“嵬乙真人,你說要如何處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