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之內一片寂靜,那繚繞的香煙讓我的心逐漸平靜下來,接下來我要做的就是要讓自己盡快恢複那安詳的神態、柔媚的目光,一雙紅唇依舊要帶著動人的微笑,因為我知道計劃才剛剛開始。
我緩緩地站起身來,整理了下頭發,長舒了一口氣後,轉身走出了佛堂。我依舊是容光煥發的武昭儀,不會讓任何人看出我在不久之前做了一件卑鄙殘忍的事情。
走出佛堂不久,我碰到了一個宮娥,她趕緊向我請安說道:“昭儀娘娘,剛才皇後娘娘過來看過小公主,乳母遵您的吩咐前去叫您,可是您沒在。”
“哦,我剛才到佛堂為小公主上了一柱祈福香,我這就去拜見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看您沒來,已經走了。”
“已經走了啊?小公主還在睡嗎?”
“是啊,還在睡。”
“好,我去看看。”
就這樣,我在宮娥的跟隨下重新走向那個房間。我的心似乎被一種莫名的力量不斷壓抑著,我的雙腿在顫抖,但我必須要掩飾好自己,一會兒進入這個房間,我還要更好地掩飾自己。
走進房間,我立刻在案桌旁邊坐下來,讓宮娥把小公主抱給我。在宮娥看來,或許我這個昭儀不屑親自抱起孩子,這種事情還是讓下人做比較合適,但她又怎麼知道,我不是為了展示主子的威儀,而是雙腿已經不聽使喚,隨時可能摔倒在地。
“啊!”
當宮娥抱起小公主的時候,我陡然聽見她的一聲驚呼,裝作若無其事的我便開口訓斥她:“放肆!你要嚇著小公主不成!”
“奴婢不敢!娘娘,小公主……小公主……”
“孩子怎麼了?”
宮娥用她那顫抖的雙手將孩子遞給我,當我的眼睛注視到她時,我發誓那是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麵孔——一副憋得紫黑的麵孔,嘴角淌下一絲鮮血!
雖然這個孩子的生命是我親手終結的,但當我再次看到她的麵孔時,她那恐怖的麵容嚇得我幾乎要將她掉在地上。我勉強鎮定住情緒後,開始賣力地表演。
“孩子!我的孩子!”
我發出了歇斯底裏的喊叫,眼淚隨之而出,撕心裂肺般的哭喊聲嚇得宮娥跪在地上,身子不住地打顫。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奴婢不敢!不是奴婢幹的!”宮娥已經嚇得哭出聲來。
“那是誰?誰剛才看過孩子?”
我故意將話題引向王皇後,果不其然,在我的故意誘導下,宮娥說剛才隻有王皇後來過這裏。
非常好!這正是我想要的答案,於是我終於可以拋出栽贓王皇後的各項論據。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她沒有孩子,她一定是嫉妒我為皇上生孩子,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為什麼還會讓這個變態的女人來看我的孩子?我……我簡直愚蠢至極!”
為了表演真實,我開始抽自己嘴巴,盡量讓宮娥看到我內心極度自責的一麵。宮娥站起身來阻止我,我一把推開她,跌跌撞撞地向門外跑去。
“我要告訴皇上,我要告訴皇上,讓皇上殺了這個變態的女人!”
於是我裝作失魂落魄的樣子向阿奴所在的宮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