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在銀幕上看到007飛往上海,然後陡然偽裝成出租車司機在浦東機場現身,並駕車沿著在穿行在高樓間的高架道路追蹤對手時,那些在鏡頭下閃爍著奇異的光芒的上海的景致,就是我這個上海人也不禁覺得耳目一新。因為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那些建築和道路會以這樣一種風格或者風采出現在我的眼前。從黑暗的夜空中俯瞰下去,陸家嘴的一幢幢高樓晶瑩剔透,燈火通明,縱橫交錯的高架道路上流光溢彩的車流,就像是一串串五顏六色的水滴在彎曲的玻璃試管中流動,矗立在璀璨的燈火中的東方明珠猶如形狀古怪的外星飛船,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起飛,尤其是007最後與對手展開搏鬥的那幢高大的閃著迷人的藍光的鋼結構的玻璃大樓,既顯得現代,時尚,透明,卻又讓人感到冰冷和遠離現實,它就像是未來世界的一部分。總之,這個上海如夢如幻,和我的經驗相隔甚遠,它給人的印象是超乎想象的發達,好像完全以高科技憑空築成。除了流淌不息的車流,在迷茫的夜色中延伸的無盡的高架道路,數不清的反光的玻璃幕牆建築之外,它既沒有曆史,也沒有現在,更看不到任何日常的生活氣息,而始終彌漫在這些建築和高架道路上的藍光就像是從一個巨大的具有消毒作用的藍光燈發出的紫外線,把一切事物都保存在冷漠的無菌狀態之中。
但與鏡頭中的這個高技術的仿佛處於未來世界的上海相比,緊接著出現在影片中的澳門則又似乎把人帶回到了那個有著悠久曆史的古老的中國,透過站在行駛中的小舟上的007 的眼睛,在漫天飛舞的煙花的照耀下,可以看見湖中央簷牙高聳的中國宮殿,滿湖的燈籠,長長的拱橋上的小亭,張著大嘴的紅色的龍頭等,可這座宮殿卻是一個賭場,當007走進去後,這些美妙的中國布景都一下子消失了,出現在人們麵前的是放在盤龍柱之間的一張張賭桌,麵無表情的穿著旗袍的女服務員,食人的鱷魚,妖媚的女人等。而正是這種好萊塢電影中屢見不鮮的東方的野蠻和色情的俗套鏡頭,讓我忽然有了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那就是好萊塢對東方特別是中國的影像建構中,除了傳統的如對澳門的這種野蠻和色情的渲染之外,又加上了如今上海的那種冷漠的無根的似乎來自未來的技術景觀。其實,這兩種手法可謂是過猶不及,因為過於發達且“超越”現實的高科技之都與“落後”於現實的野蠻之城並無區別,它們都是這個正常的世界不正常的角落,是異端也是“例外”。當然,也是需要007前去征服的世界。
更有意思的是,事後我才從相關的報道中知道,這部電影裏不管是上海的場景還是澳門的場景,都是在別的地方搭景拍攝再加上電腦特效製成的。而這也從某種意義上折射出這部電影所呈現的中國的影像的那種強烈的“主觀性”或“想象性”。
當我在銀幕上看到007飛往上海,然後陡然偽裝成出租車司機在浦東機場現身,並駕車沿著在穿行在高樓間的高架道路追蹤對手時,那些在鏡頭下閃爍著奇異的光芒的上海的景致,就是我這個上海人也不禁覺得耳目一新。因為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那些建築和道路會以這樣一種風格或者風采出現在我的眼前。從黑暗的夜空中俯瞰下去,陸家嘴的一幢幢高樓晶瑩剔透,燈火通明,縱橫交錯的高架道路上流光溢彩的車流,就像是一串串五顏六色的水滴在彎曲的玻璃試管中流動,矗立在璀璨的燈火中的東方明珠猶如形狀古怪的外星飛船,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起飛,尤其是007最後與對手展開搏鬥的那幢高大的閃著迷人的藍光的鋼結構的玻璃大樓,既顯得現代,時尚,透明,卻又讓人感到冰冷和遠離現實,它就像是未來世界的一部分。總之,這個上海如夢如幻,和我的經驗相隔甚遠,它給人的印象是超乎想象的發達,好像完全以高科技憑空築成。除了流淌不息的車流,在迷茫的夜色中延伸的無盡的高架道路,數不清的反光的玻璃幕牆建築之外,它既沒有曆史,也沒有現在,更看不到任何日常的生活氣息,而始終彌漫在這些建築和高架道路上的藍光就像是從一個巨大的具有消毒作用的藍光燈發出的紫外線,把一切事物都保存在冷漠的無菌狀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