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車窗上的血臉(1 / 3)

夜風呼嘯著吹過工地,在黑暗中激起一股暗流。薄鳴腮邊的頭發被夜風撩起,就像兩片翅膀。她臉上露出像花崗岩一樣剛硬的氣質,不動聲色地轉動著眼珠。她看出四周的黑暗中隱沒著不少隱約的刀光。這個糊塗的小鬼果然埋伏了很多同夥。她露出一副莫可名狀的笑容,揚聲對恩師的兒子說:“看來你帶了不少人來啊?”這小子叫李國強。薄鳴在他犯罪之後就沒有再叫過他的名字。因為這個名字是恩師取的,是他為自己的好兒子取的。在他變回恩師的好兒子之前,她都不會叫他這個名字了!

“怕了嗎?”李國強咬著牙狠笑著問。積累多年的仇恨已經開始不可抑製地迸發,讓他渾身顫抖著,顯得有些癲狂。

薄鳴輕蔑地笑了一下,睨視著黑暗中的人影,揚聲說道:“你們都出來吧!我已經看見你們了!”

黑暗中鬼影一般的身影漸漸清晰。他們和李國強一樣都是些未成年人,手裏拿著刀具和鋼筋等物,凶神惡煞地叫囂著:“臭警察!你的死期到了!”“你敢跟我們強哥過不去,看我不廢了你!”

薄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他們雖然看起來很凶惡,但凶惡的薄鳴見得多了,這種程度隻是小兒科,簡直像剛出生不久的小雞一樣稚嫩。

“你們見過槍嗎?”薄鳴平靜地問他們。他們不知薄鳴是什麼意思,互相看了幾眼,臉上全是空白的迷茫。

“那你們也一定沒受過槍傷了。”薄鳴氣定神閑地把手伸向腰間,“那我就告訴你們。子彈打進身體的時候會向四周擴散衝力,可以在身體內部造成數倍於彈道的縱深傷。如果射中軟組織,則很可能造成貫通傷,當子彈從身體裏衝出來的時候,將會造成數倍於彈孔的創口。”

她的眼中溢出了犀利的光,目光如一道冰線一樣緩緩劃過那些稚氣未脫的臉:“如果你們對我發動攻擊的話,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向你們開槍!”

混混們中有了一陣騷動,有些人想往後退。李國強連忙大喊:“別聽她的!她嚇唬我們的!她不敢開槍!”

薄鳴冷笑了一聲,那表情就像在說“你們看看我敢不敢”。她的眼神越發冰冷犀利,在黑暗中宛如死神降臨。她冷笑著繼續說,聲音越發冰冷有力:“如果槍彈擊中你們的胸部,血液會流進你們的胸部,造成血氣胸,你們很可能會窒息而死。如果槍彈擊中你們的腹部,你們首先會感到異常地疼痛,然後很快會因失血過多而昏迷……”

混混們都害怕了,有的人幹脆顫抖起來。他們畏懼地盯了薄鳴一會兒,不知是誰帶了頭,忽然如鳥獸散。

“回來!你們回來!”李國強對著逃跑的混混大喊,反而讓他們逃得更快,一溜煙就沒了影兒。李國強呆呆地看著他們逃離,露出被拋棄的悲憤神情,朝薄鳴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的眼珠已經充血,看起來就像受傷的野獸,似乎馬上就要搏人而食。他“啊”地發了一聲喊,從腰間抽出刀來,把刀尖對準薄鳴,“啊啊”地叫著朝她衝了過來。

薄鳴還是不動聲色地冷笑著,隻是把手放在槍袋邊上,甚至連動都沒有動。李國強看似囂張地朝薄鳴衝過來,腳步卻越來越不穩,額頭上也不斷滲出冷汗,在衝到離薄鳴隻有幾步遠的時候忽然停住,弓著身子,還是把刀尖對準薄鳴,手卻在不停地顫抖。眼神雖然還是凶神惡煞,但卻透著越來越明顯的恐懼。他顫抖了一陣之後撲向地麵,把頭拱在肮髒的泥地上哭了起來。

薄鳴暗暗鬆了口氣。她其實也無法當真對這個孩子開槍。她雖然見他哭得很傷心,但還是硬起心腸,一麵向他走近,一麵用冰冷嚴厲的語氣說:“看到了吧,暴力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你以為你強,你橫,但總會有比你更強更橫的人。何況,使用暴力並不能代表你強,隻有懦弱的人才會盲目使用暴力!因為他除了暴力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