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他不禁又捶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說實在的,那種困倦也在人體反應的正常範圍之內,不一定就是孫亞男給他下藥了。而且,就算孫亞男對他下藥,也未必是要殺了他。他也許沒必要刨根問底,還自己出來調查。但是,不知是因為作家的好奇心,或者是他潛意識裏感覺到了什麼,他就是想把這件事調查清楚。
他並沒有什麼偵察的才能,隻是本能地覺得從孫亞男家到他家的這段路上肯定發生了什麼。於是他從孫亞男家門口開始問起,到這裏便失去了線索。這裏不是去他家的必經之路,而且又是最危險的街區,真不知道孫亞男到這裏來做什麼。來這裏見什麼人?不可能。要見人的話就不會把昏睡的他也一並帶著。那麼她到這裏的目的應該和他有關,最有可能的是……把他丟在一個布置好的地方,偽裝成自殺或是意外身亡。想到這裏他不禁打了個寒戰,可是很快心裏又有了個大大的疑問: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不把他帶到荒山野嶺裏去呢?那樣不是對實施謀殺和事後脫罪更有利?
“嗚!”他悶哼一聲,把車子停在路邊,看著被夜幕染得一片漆黑的擋風玻璃,低聲喘息著。不能再想了,再想大腦就要扭曲了。還是算了吧,線索這麼少,人又沒有受到傷害,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要是在其他情況下,謹慎的他也許會報警說明一切,但現在因為辦這件案子的有那位薄警官,他本能地有了種抵觸情緒。
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正打算發動車子離開,忽然看到車窗外有一個人踉踉蹌蹌地走來,“砰”的一聲撲到了車窗上。
“啊!!!”初雲發出一聲慘叫,從駕駛位跳到了副駕駛的位子上。天哪!那個女人的臉上竟然糊滿了鮮血!趴在車窗上紅彤彤的一團!天哪!現實恐怖片啊?!
那個女人嘴唇張了張,似乎說了些什麼,接著便順著車窗無力地滑了下去,在車窗上拖出一道血印。初雲已經被她嚇得腦中一片空白,等她滑落車下之後才想起來開車門察看。打開車門之後見她俯臥在地,連忙把她的身體翻了過來,手上也沾了不少鮮血:“喂,你還好吧?”
那女人已經昏迷不醒。初雲剛想把她往車上扶,卻覺得她有些眼熟,仔細看了看之後頓時覺得手上的血變得又髒又燙:這不是那個巫婆一樣的薄警官嗎?她怎麼會一身鮮血地躺在這裏?因公受傷?不像,她這種人……跟人械鬥?有可能。
此人正是薄鳴。她流著血已經走了好遠,到這裏的時候實在堅持不住了,看到路旁停著一輛車,想上前求助,沒想到剛走到車旁就眼前發黑,沒說幾句話就暈倒在地。
初雲看著暈倒在地的薄鳴,忽然有了種罪惡的念頭:趁現在沒人看見,就把她丟棄在這裏吧!他這樣想著,也這樣做了,抓起薄鳴的風衣衣角擦了擦手,站起來就要離開。可是剛走出一步又覺得實在對不住自己的良心,回頭又把薄鳴從地上抱起來,嘴裏咕噥著:“如果把你丟棄在這裏,我恐怕一輩子都要做噩夢……你要謝天謝地,遇到了我這個大好人!”
呦,沒想到她這麼高大,身體卻很輕。由於與預期的有差異,初雲對她有了一絲微微的憐惜。其實她雖然高大,身體也是很瘦的,別人看到她的時候斷不會覺得她重,隻是初雲領教過她那恐怖的力量,覺得她簡直像生化金剛一樣,肌肉結構和一般女人不同,所以就本能地猜想她的身體一定不會輕。
初雲把薄鳴弄上車後就一踩油門,加大馬力,直奔市立醫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