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是從廚房傳出來的。她快速地隱藏到門邊,朝裏麵一瞥,頓時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初雲正在廚房裏做早飯,身上圍的圍裙一塵不染,見她來了並沒有顯得如何驚訝,隻是微笑著說了聲“早安”。
薄鳴怔怔地應了一聲,之後便看向在他手裏的平鍋上上下翻飛的雞蛋餅。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男生能這麼熟練地顛勺。
“你不用驚訝,我來慢慢跟你彙報情況。”初雲注視著雞蛋,仍舊是笑嘻嘻的樣子,看起來很輕鬆。其實他是故作輕鬆,心裏緊張得不得了呢。“我把你的衣服洗了,在陽台上晾著;你的槍我好好地放在客廳的桌子上……”薄鳴一聽這話頓時像條獵犬一樣衝了過去,把槍緊緊地抓在手裏。
初雲見她這麼緊張,忍不住撇了撇嘴,揚聲說:“哎呀,我拿著它的時候真是小心翼翼啊,害怕它忽然走火!”
薄鳴拿到槍之後才放鬆下來,閉上眼睛摸著額頭,軟軟地靠在桌子邊。初雲見她這麼快就放鬆下來,竟感到少了點什麼——最重要的他還沒說呢,緊跟著說:“還有,我對你非常敬畏,對你是秋毫無犯的哦!”
“當然了。”薄鳴仍舊是閉著眼睛,不以為意地說,“你嚐過我的厲害,怎麼可能那麼不知死活。”
初雲啞然,感覺就像被人塞了一嘴的馬糞:來了,又來了,那個討厭勁兒。少“爺們”點不行嗎?怎麼一點不像個女孩子啊?不過薄鳴這種反應未必是“爺們的感覺”,隻是實在不像女孩子。
“那就……吃早餐?”初雲斜著眼看著仍舊閉著眼睛放鬆的薄鳴,把早餐端到桌子上。他看到她穿著情趣用品而毫不自知,覺得很好笑,還有種惡作劇得逞般的愜意——雖然他並不打算惡作劇。
薄鳴忽然“刷”地一下把眼睛睜得老大,眸子裏又是精光燦然,朝初雲看過來。
初雲一激靈,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幹嗎?”
薄鳴見他非常緊張,連忙微笑一下緩和氣氛:“沒什麼事情。隻是你和孫亞男交情不錯,有沒有聽她說過和‘秘密’有關的事情?”
“她的秘密我哪知道啊。”初雲的心劇烈地跳了起來——難道她查到了什麼?和“那件事”有聯係嗎?
“不一定非是秘密本身,和它有關的東西也包括。比如她有沒有在什麼時候提過‘秘密’這個詞?當時是什麼情形啊,之類的……”薄鳴此時的表情就像個引導孩子發散思維的老師。
初雲目光閃爍地看著她,忽然衝口說了這麼一句話:“我是沒聽她說過任何和‘秘密’有關的事情,但是我知道另一件事!”本來他不打算告訴薄鳴的,可是想到她查到的事情也許和自己的遭遇有關,便衝口而出了。
聽初雲說完情況,薄鳴眯著眼睛沉思著,給人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好像她在透過初雲的敘述窺視那天晚上的情況。
“你說……這種情況警察會調查嗎?”初雲小心翼翼地問。薄鳴在沉思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帶了種沉靜的氣勢。
“很難辦啊。現在相關的證據肯定早被孫亞男處理掉了,你體內的藥肯定也新陳代謝光了。沒什麼憑據很難展開調查啊。當然,這也極有可能是你庸人自擾。”
“這麼說……”初雲頓時有些失望。
“他們不會查,但我可以查!我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地方的!”薄鳴高高地一揚眉毛。
“啊?”初雲有些驚訝,“你總得……你的意思是說你要單獨行動?這不太好吧?”
“我才不管呢!不能因為和那些缺乏靈活性的傻瓜共事就不幹事情了!”
傻……瓜?怎麼這樣說自己的同事?初雲被她的話嚇了一跳,過了一會兒才回過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