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卓低著頭,堂堂七尺男兒竟然泣不成聲。薄鳴冷眼看著他,森然問道:“什麼叫你害了她?孫亞男的死和初雲有什麼關係嗎?”
初雲一驚,瞥見薄鳴一副興奮莫名的樣子,心裏頓時“咯噔”一下:糟了!她又來勁了!還是想把罪過都往他身上放啊!霎時間他對薄鳴的感激和剛剛建立起來的夥伴感覺便消失得幹幹淨淨。
其實薄鳴的問話隻是中性的。是初雲“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
“是!”孫卓忽然帶著悲憤的神情抬起頭來,眼裏充滿了挑釁,那眼神就像在說:“你們警察會主持正義嗎?”
他昂然對薄鳴說:“是!一個月前,男男忽然給我發來了一條短信,說她的秘密被一個人知道了,很傷心很害怕,害怕他會把秘密公之於眾。我發短信回問她,她沒有回,之後再問她她都不說。後來她就死了。我就開始調查誰知道她的秘密,後來才發現是初雲,這小子對男男進行訪問,寫他的什麼狗屁書!肯定是他挖到了男男的什麼秘密,想要要挾她,她不從,就把她殺了!”
“喂,我說老兄,你也太會扯了吧!”初雲的嘴撇得像個大油勺,“你想象力實在太豐富了吧!你怎麼不去當小說家啊你!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不知道她的任何秘密!”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個電話也是你打的吧?是不是確認我在不在家啊?做壞事你倒是很在行啊!”
薄鳴靜靜地審視著初雲,見他一副準備長篇大論的樣子,連忙打斷他:“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先把他帶回局裏去。保持聯係!”說罷就一把把孫卓從地上拎了起來。
走出公寓,薄鳴迎著撲麵的冷風,臉上的表情重新變得剛毅。現在乍一看上去初雲隻是碰巧被卷進不必要的麻煩,無辜得不得了,但也隻是看上去而已,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就是如此。還是不能放鬆啊,對這家夥!
薄鳴在冷風中輕輕閉上了眼睛,又慢慢睜開:不知為什麼,想到還要繼續懷疑初雲,心裏竟有些悵然。以前可不這樣啊。
薄鳴剛回到警局,就被告知馬上開會。她隻好將孫卓交給其他警察,匆忙走進會議室。之所以要召開緊急會議,是因為找到了重大線索——麵對這種案子,隻要能沾上邊的都是線索。
找到這條線索的郭警官顯然抑製不住自己的激動,竟用普通話抑揚頓挫地向大家彙報情況:“據調查,這位名叫孫大官的人特別可疑。他是白華養殖集團的老總,為人風流,和張梅花、孫亞男都有過接觸。而且,他是從一個小肉鋪起的家,早年就是靠殺豬混飯吃的,有著豐富的屠宰經驗。而且,他有過對妓女施加暴力的前科,曾經因為一個妓女對他服務不周而把人家打得吐血。在張梅花被殺的那天晚上也是一人獨處,沒有不在場證明……”
薄鳴黯然地把眼珠轉向一邊。雖然從刑偵的角度上講,對孫大官的確有好好調查一番的必要,但是她還是覺得孫亞男這條線更可疑——孫卓不是說她被什麼人知道了秘密嘛,而且她在殺初雲未遂的第三天就被人殺了,怎麼看初雲都……又來了。她微微地皺了皺眉頭。在想到初雲可疑的時候,她的心裏竟然“咯噔”了一下。
郭警官已經彙報完了。薄鳴看著已經把注意力轉向孫大官的同事們,在心底歎了口氣,說:“我這邊也得到了一條線索。第二個受害者孫亞男在被凶手殺害的前一天晚上,竟然想對一個人下殺手,可是沒有成功。這個人就是初雲!”
警察們頓時興奮起來,齊刷刷地把目光又移向了她。薄鳴卻沒有因此有絲毫興奮,因為她接下來所說的情況是撲朔迷離的。警察們的興奮度果然減弱了,撓頭皺眉地也開始思考。副局長沉吟著說:“薄鳴說的這條線索的確耐人尋味……先調查著吧,對初雲也進行監視。現在重點調查孫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