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進木長齡的家。罪案發生後木長齡的家就被鎖了起來——雖然警方已經取走所有被認為有用的證物,但是任何人都不敢說自己一次就能收走所有信息。為了防止有遺漏,以及這些遺漏的東西被人破壞,警方在走後就為木長齡的家換上新的門扇,一把鎖鎖起來了。即使是木長齡的父母回來了,也暫時不能入住。
薄鳴掏出鑰匙開了鎖,門一開便湧出一股腐臭的味道——屍臭有時是最難散去的東西。初雲不由自主地用領子捂上嘴。薄鳴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打開燈,她在屋裏環視了一圈,走到曾經陳屍木長齡的床邊——那裏的被子已經被當作證物完全揭走,隻剩下了光光的床板。她看了床板一會兒,忽然坐在了上麵。
“啊!”初雲失聲駭叫,“那……那裏可是睡過死屍的……”
薄鳴沒有應聲,隻是拿出一張照片——那是木長齡還被捆綁著時的照片,然後模仿著她的樣子躺了下來。
“哦……”初雲稍微明白過來,但還是感到驚恐和反胃,“你是在……模擬她的死前印象?”
有些推理論著中介紹過這種方法。就是探員通過模擬死者死前的狀態,以代入死者死前的心理,來搜尋證據和得到啟示。他雖然也知道這種理論,也覺得這種方法並不古怪,但看到有人真這麼做的時候,還是感到毛骨悚然。
薄鳴躺好後,眼神便開始渙散。初雲也緊張了起來,就像在等待占卜的結果——當然了,他知道那不是占卜,但就是有這種感覺。
“我現在……是她死前的姿態嗎?”薄鳴問他。
“好像……有點……”初雲看了看她放在桌邊的照片,又努力回憶了一下,“頭還要在往上扭一點,對,就這樣……”
薄鳴照他說的樣子做了,思忖了一會兒,忽然一下坐起:“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初雲的心狂跳起來。
“因為木長齡死的時候是閉著眼的,所以大家都以為她是昏迷中不知不覺死去的……”薄鳴抬頭看著天花板——那是老式的木製天花板,一根橫梁撐著幾塊木板,“但我總是覺得可能不是這樣……果然不是這樣!”
“那是怎樣的?”初雲似乎明白了一些,仔細想想卻弄不清自己明白了什麼。
“如果木長齡死時是昏迷不醒的,那她的脖子肯定是軟軟地垂著的,絕不會扭著往上看,這證明她死前有段時間清醒了過來。然而如果那時她仍然被被子蒙著,她也不會是這種姿態。”
“這麼說……”初雲猛然省悟,接著感到毛骨悚然。
“是的,她死的時候,並沒有被被子蒙住。那是誰在她死後給她蒙上被子的呢?隻可能是凶手!她死的時候凶手在她身邊……可能是凶手弄醒她的,在逼問她什麼東西……她不說就繼續綁著她,直到她窒息而死!”
“天哪,這禽獸!”聽著薄鳴的敘述,初雲感到心驚肉跳,接著便義憤填膺,“怎麼能這麼殘忍……”
“而那時她卻看著天花板……”薄鳴雙手輕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如果是一般情況,她應該盯著凶手……她卻看著天花板……這麼說天花板上有對她來說十分重要的東西!”
他們趕緊搬來梯子,薄鳴爬到那根橫梁邊——那裏是木長齡死時目光正對著的地方——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有一塊地方有些劃痕。她就試著摳了摳劃痕旁的木板,發現有一小塊可以移動,便把它卸了下來。薄鳴伸手到裏麵掏了掏,忽然臉色大變,從裏麵掏出一個小小的精鍛小包來。
初雲激動得聲音都顫了:“這是什麼?”
薄鳴也很激動,三兩步搶下梯子,戴上手套打開小包。
然而他們卻頗為失望。包裏有東西,卻不是他們所期望的明顯的證據或線索,隻是幾顆彩色的小珠兒。
“這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她在死前還要盯著看?”薄鳴頗為失望,也頗為迷惑。
初雲也是一樣,但這些小珠兒讓他感覺似曾相識,便仔細地辨認起來:“哦,這是藍絨晶,這是紅竹石,這是紅蠶石,這是橘子石……這是石碑護身符。”
“石碑護身符?”薄鳴更覺得摸不著頭腦——這哪裏有石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