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鳴著手研究“惡魔毒百合”的相關元素,想找出其中的象征意義,卻發現此事非她所長。沒辦法,再扔給趙大麻子吧。然而把這些事情扔給趙大麻子之後,她又再度不知道該從何下手了。沒辦法,再找點東西換換腦子吧。她不由自主地又打開了初雲給他的偶像劇——這些劇沒有思想,但也就好在沒有思想上。看時可以最大限度地放鬆腦子,而腦子放鬆了,說不定還能想起自己之前沒有注意到的重要事物,找到破案的方法呢。
這種劇主幹就是言情。既然是言情,就要製造各種理由,讓男女主角分分合合。男主角和女主角又因為誤會要分開,女主角把對戒扔在了噴泉裏。薄鳴正要嘲笑這段劇情拍得太假,忽然感到腦中一道亮光閃過,接著便有種大腦被光刺到的感覺——對戒?難道說那顆碎鑽是從和天哥的男戒配套的女戒上掉下來的?難道說他是想叫他們調查和他有戴對戒關係的女人?這個女人會是監視初雲的人嗎?
薄鳴猛地站了起來,再捋了一下天哥的人際關係網。按照常理,送他這個戒指的人應該是他的客人。然而令她詫異的是,詢問過和天哥共事的男公關,都說沒聽說過誰送給天哥對戒——其實找他們玩樂的女人都有矛盾的心態,既天天想和他們在一起,又不想和他們有太多勾扯。薄鳴頗為鬱悶地回到辦公室,就在這時接到了趙大麻子的電話。他叫她立即去他的辦公室,他有重大發現。
薄鳴立即去了他的辦公室。趙大麻子給她看了一段視頻。那是他從伊長青的博客上發現的,是伊長青在教學生畫花草。也許是因為隻是騙錢混飯吃,伊長青畫花畫草的時候非常隨意和潦草。
“你看到了嗎?”趙大麻子用筆杆指著視頻,“伊長青自己在畫花蕊的時候,花蕊向裏彎曲的幅度比較大。”說著將視頻暫停,打開裝著伊長青畫作圖片的文件夾,把圖片一張一張地給薄鳴看,“而這些畫作,不管什麼花,花蕊的彎曲的幅度都不大,都隻是淺淺一勾。”
“你的意思是?”薄鳴的目光一閃。
“伊長青所有賣得出去的……所有得到認同的畫作,都不是他畫的!”趙大麻子看著圖片,一字一頓地說。
“嗯?”薄鳴也有這種感覺,但是她需要更多的證據。
“其實,畫畫的習慣,和人寫字時的習慣一樣,是終生難以改變的。”於是趙大麻子便往下講解,“技法可以模仿,習慣卻等同於大腦裏的指紋……伊長青應該也學習過油畫的真正作者的技法,這個卻沒有模仿到位……”
薄鳴抿了抿嘴唇,惱怒地一笑——發現這一點後她既振奮又惱怒。這就一切都能說得通了。那串項鏈,也許就是伊長青畫的。他留下這個暗號,也許就是為了向初雲求救。他之所以要用如此隱秘的求救方式,可能是因為他當時的生命並沒有遇到危險,並且也許還打算用其他方式暗示初雲——用兩個行為暗示一件事情,也許更有效果,而且更隱秘,隻是沒有找到機會,所以沒有做到。而那朵“惡魔毒百合”卻不是伊長青畫的,因為那朵花的花蕊也是“另一個人的習慣畫法”。而把伊長青的頭掛在“惡魔毒百合”上麵的,就是畫畫的人。目的也許是為了暗示什麼……但是暗示的是什麼呢?又是誰畫的這幅畫呢?
薄鳴咬了咬嘴唇。一個人的身影,宛如黑霧中的幽靈般浮上她的心頭。張平——也就是張源。他和孫大官有關,可以聯係上伊長青,而且也有殺死張嫻雅的動機。在其他人沒有顯現出嫌疑的時候,怎麼看都是他更可疑。她一直以為他可能是被構陷的,但現在越看他越像在這個案子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她本來覺得自己已經漸漸看清他,現在卻又覺得他的臉蒙上了迷霧。好吧,先確認這幅畫是不是他畫的。可是他現在人都跑遠了,到哪裏去找他呢?
就在這時,小魏來了。薄鳴交代給他的事情他已經辦好了。他拿出手機,給薄鳴看了一張偷拍的照片。那是畫在一張桌子上的小小塗鴉,原來初雲這小子雖然已經二十多歲了,但依然像孩童一樣有塗鴉的習慣,今天坐在桌子前不知道在想什麼,竟然在上麵畫出一個花叢和一個卡通女性。畫的技法真的非常糟糕,簡直是塗鴉的水平,由此可以確定初雲是一點不會畫畫。即便如此,薄鳴還是仔細看了看那些花的花蕊,發現畫法和畫“惡魔毒百合”的人完全不同。好了,初雲的嫌疑算是暫時排除了。她得確認張源的嫌疑,先想個辦法……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