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你記得,以後要自己做飯吃,外麵再好吃的東西你沒親眼看到是怎麼做出來的,都不要去吃。”項禦天說道。
“……”
江唯一的手在顫栗,怎麼撕都撕不開紙巾。
項禦天繼續說道,“不要做假指甲,不要留長指甲,會刮傷自己。”
“……”
江唯一的注意力隻在紙巾上,用盡力氣去撕,還是撕不開。
這一小包濕紙巾為什麼要跟她過不去。
撕個口子怎麼就這麼難。
“別再給那瞎子賣命,他一個殘疾人連自己都照顧不了,沒法照顧你。”項禦天低沉地道,“我的渺渺必須得像個公主一樣被照顧。”
“……”
江唯一狠狠用力,終於撕開紙巾包,抬起臉看向他臉上的莫名認真,鼻尖酸澀地問道,“項禦天,你說這些幹什麼?”
“我在留遺言。”項禦天坦然道,“聽不出來麼?”
說得好像吃個生煎包一樣簡單。
“……”
江唯一呆呆地看著他,眼眶頓時紅了一圈,拿著濕紙巾就往他的嘴上一貼。
“……”
項禦天被封住了嘴,眉頭微蹙。
這女人……
“別再說了。”江唯一輕聲說道,聲音裏帶了一抹嗔怨,不允許他說下去。
項禦天深深地凝視著她。
江唯一拿下濕紙巾,替他擦臉,然後低下頭專注地替他擦幹淨手上的油漬。
“總要說,你要全部記住,一條都不準忘。”項禦天說道,語氣帶著他一貫的霸道,“尤其是飲食,不準吃有味精的,不準吃垃圾食物……”
“你別說了行不行!”
江唯一有些激動地道,手拿著紙巾狠狠地在他手上擦著。
他的每個字都是在對她的淩遲。
她知道,馬上就到他結局的時刻了,可她想再騙自己幾天不行嗎?
“渺渺。”
項禦天丟掉紙巾,抬起手挑起她的下巴,注視著她泛紅的眼睛,指腹輕輕滑過她的下巴,嗓音性感蠱惑,“我願意為你死,這與你無關,死亡對我來說沒什麼,別給自己心理負擔,你還要一個人活下去。”
“我說過我會陪你。”
“不行!”項禦天厲聲拒絕。
“你控製不了我。”
從她在安城臥室看到那張照片開始,她已經萬念俱灰。
她隻想和他再度過最後的一段時光。
他死,她陪著。
這樣,一切都結束了。
“渺渺。”項禦天修長的五指捧上她的臉,“我不相信有靈魂存在,所以你陪著我,我們也不會在一起。”
“……”
“我要你活下去。”項禦天的指尖在她臉上輕輕撫著,海水般深邃的眼中透出濃濃的不舍,“隻是我不放心你。”
“……”
他指尖的炙熱幾乎燙燒她。
“我眼中的這個世界太過複雜、波譎雲詭,但你那麼幹淨,不留好遺言,我不放心你一個人生活下去。”
項禦天撫摸著她的臉,指尖觸摸到她眼角的一滴淚。
“你現在還覺得我幹淨?”
江唯一反問。
她是臥底,她是AN的成員,她是將他拉到死亡邊緣的人。“渺渺,你記得,以後要自己做飯吃,外麵再好吃的東西你沒親眼看到是怎麼做出來的,都不要去吃。”項禦天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