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才睡了不到四個小時,卻清醒得半點睡意也沒有。
黑暗中,她睜著眼睛盯著頭頂的天花板。
幾秒之後。
她從床上起來,拉開臥室門。
客廳拉著窗簾,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時笙的視線還沒看向沙發的方向,就聞到了空氣中,那股子濃鬱的散不開的煙味。
那一點猩紅,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怎麼沒睡?”
抽多了煙,季予南的嗓音啞得不行。
‘莎莎’的幾聲低響,季予南已經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傾身,準確無誤的將煙碾滅在茶幾上的煙灰缸裏。
季予南從沙發上站起來,目光灼熱的鎖著時笙的身影。
光線太暗。
時笙眯起眼睛,也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形。
“都淩晨了,你還睡不睡?”
她語氣不太好。
“恩,”季予南淡淡的應了一聲。
時笙轉身回了臥室。
季予南盯著那扇沒有關上的門,反應了幾秒,才明白過來她的意思。
他走進去。
兩米三的大床,時笙睡在靠窗的那一側,隻占了很小的地方,一個翻身都能掉下去。
季予南一身煙味,脫了衣服後並沒有立刻上床,而是先去了浴室洗澡。
男人洗澡很快,也沒擦幹,將浴巾往腰上一裹便出來了,身上還帶著氤氳的水汽。
頭發擦到半幹,身上的水珠也差不多幹了。
他掀開被子躺進去,伸手將貼著床沿的時笙撈過來,攬在懷裏。
“季予南……”
“別動,”男人溫熱的唇輕輕拂過她的額頭,氣息中混著薄荷和煙草的味道,“讓我抱抱你,我保證什麼都不做。”
“信你有鬼,什麼都不做,那你剛才親我幹嘛?”
時笙冷嗤,語氣聽著雖然不樂意,但也沒再掙紮。
季予南低沉的笑聲從胸腔處傳來,很有磁性,“那不叫親,需要我示範一下,什麼叫親?”
他側頭,氣息已經拂上了她的側臉。
時笙手腳並用的推他,“你給我滾出去。”
“不鬧了,睡覺,”季予南揉了揉她的頭發,“我已經兩天一夜沒睡覺了,就算想做什麼也沒那個力氣,乖,閉上眼睛。”
耳邊,是男人沉穩的呼吸聲。
窗外,是徹夜狂歡的旅人,混著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透過緊閉的窗戶傳入耳中。
時笙本來沒什麼睡意,被他這樣抱著,漸漸的便困得不行了。
倒是季予南。
他雖然閉著眼睛,眉頭卻一直深深鎖著,懷裏是他喜歡的女人,又是這樣貼身的距離,再怎麼有克製力,這種時候總歸是有些心猿意馬。
何況。
麵對時笙,他的自製力一向為負。
女人洗過澡,身上還殘留著酒店沐浴乳的香味。
馬爾代夫天氣炎熱,時笙隻穿了件真絲的吊帶睡裙,側躺著時,一側的帶子滑到肩下,露出胸口大片瑩潤雪白的肌膚。
季予南攬著她,手指不可避免的觸到她肩上的肌膚。
他和時笙在那方麵的次數屈指可數,一次是他在她喝的水裏加了東西,還有一次是他用強,都談不上蝕心刻骨的暢快。
但現在,身處在濃稠的黑暗中……
懷裏,是女人柔軟的身體,那些深入的感受和細節都清清楚楚的在腦海中浮現出來,他甚至還記得她身體的敏感地方。
漸漸的,他腦子裏的影像開始發生變化,走馬觀花似的,那些畫麵很模糊,卻並不陌生。
他不記得和時笙有過,但畫麵裏的男女主角卻是他們。
季予南做夢了。
猛的驚醒,身下,是一片溫熱黏膩的潮濕。
時笙還靠在他懷裏,睡的很沉,臉頰通紅,卷翹的睫毛偶爾輕微的顫動。
被子裏,充斥著某種特有腥味。
他想起來了,那些畫麵是上次在美國,他受傷,凱文開玩笑送給他的那本書上的內容。
這種事,一般是發生在青春期的懵懂少年身上,他從二十歲之後,就沒再做過這種旖旎的夢,更別提……
季予南抽回被時笙枕著的手,掀開被子,準備去浴室裏洗澡。
他剛一起身,時笙就醒了。
一連眨了好幾下眼睛,才徹底睜開。
沒睡醒,有些起床氣,眉頭一直緊緊蹙著,“幾點了?”
季予南掃了眼床頭櫃上的鬧鍾,“八點。”
時笙朝他的方向看去,卻隻看到男人修長勻稱的一雙腿,視線上移……
季予南尷尬的咳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轉身避開,時笙的目光就已經移到了他的下腹,略有幾分怪異的聲音響起,“季予南,你……”
他全身上下僅穿了條深色內褲,一有點異常就非常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