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大概,也就成了今天他的明澤那樣一個樣子,平凡,但是卻很快活滿足。
但是他偏偏就遇見了那次偶然。
那是真的偶然。
白元貞也算是年少成名,小門小戶出來的才十八歲的探花郎,當時也是很是讓建安城的人們驚豔了一把,還因為在科考之前遇見了一個順口胡說的入算命先生,從而認識了當時還不是陛下的陛下,趙皇後,沈懷音,清言,趙竟,以及已經戰死疆場馬革裹屍的平南大將軍,趙清霜的爹爹。
最重要的自然是遇見了沈懷音。
就算是不談情愛,他也會一輩子護著沈懷音,對沈懷音好的。
如果不是她教了他那麼多東西,教給他這個世界的黑暗和在黑暗中生存的方法。他可能依舊隻是那個空有滿腔報國壯誌卻什麼都做不了的小書生,或許觸怒了哪位權貴,就莫名其妙的在一次朝廷鬥爭中丟了性命。
不過話說,當年他一直以為,懷音會跟陛下在一起。
畢竟沒有比他們倆更了解彼此的人。
或許也會跟木青陽一起浪跡天涯,雖然她未必是想要同這個人,但是她確實是同他說過,她很想要過這樣的生活。
他真的是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有一天晚上,帶著微醺的酒氣來敲他的門敲的山響,然後閃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一直看到他的心裏,再輕飄飄的飄來一句:
白元貞,我心慕你,你準備怎麼著吧。
白元貞,我心慕你。
他真的是從來沒想過。
那個時候沈懷音在他心裏,就是神。
但是當這尊神忽然下凡了,還說,這個書呆子,我想要嫁給你,你覺得怎麼樣,他忽然又覺得這好像就是理所應當的。
所以他一邊伸出手虛虛的扶著搖搖晃晃像是隨時都要摔的沈懷音,感受著她溫軟的皮膚的溫度從他扶著他的手心傳到他的身上,他的臉上,他的耳後,一邊舔了舔嘴唇,有些緊張的吞了口口水。
才開口:“那要不,我就娶了你?”
扯遠了。
看來果然是老了。
人一旦老了,就好像總是特別喜歡回憶過去的事情,而且一旦開始回憶了,就有些刹不住似的。
當時他被外放,雖然當初在皇位之爭中因為沈懷音,他也並沒有站錯了隊,也算得上是當今陛下的人。
但是畢竟是年輕的官員,不派下去曆練曆練就直接身居高位,如何能服眾?
何況當時沈懷音跟陛下的關係已經很微妙了。
當時他去的是西北,那邊天氣惡劣,沈懷音又已經懷了明澤,他就沒有讓她跟著去。
陛下也不願意讓她去。
西北是清言的老家,這白元貞知道,但是她到底是怎麼一個家世,這清言自己是從來沒說過的。
白元貞本來也並不好奇的,他本來就不是會好奇的那種人,不管是當初的書呆子氣,還是後來的老奸巨滑,向來沒變的都是一本正經的。
但是偏偏有天,聽見了一個傳說。
說是在這西域的孤鷹門裏,有一個仙女一樣的人物。
謝寧大概,也就成了今天他的明澤那樣一個樣子,平凡,但是卻很快活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