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
元齡在心裏補充,如果不是我當時沒有想那麼多,沒有看到你的無奈,我就不會聽你的去告訴陛下你瘋了,陛下不會見你,那樣或許你依舊活的很痛苦,但至少不會死。
“所以不要想著單槍匹馬去殺了誰,這樁事情就算是完了,那樣多的人,你殺不完的,有些人,你也殺不了。”
“我同你商量好的事情,你接著做下去便是了,不要覺著便宜了白琉璃,她是這些人中最弱的一個,你先幫她鬥倒了寧王,她便好說了。至於你們大周的天子,你若是真的在世間無眷戀了,等這些事情都結束了,你便去刺殺了他,你的武功,再加上他對你的信任,不至於殺不了,你若還是有眷戀,便不用急了,自古做帝王的,沒一個好下場的,你且等著便是了。”
他無眷戀。
“這是我的方法,倘若你有你的謀略的話,也不是不成的,話說,你也確實應該學學這方麵的東西了,大大小小,也算是個寵臣,謀略方麵的東西,怎麼能一點都不懂呢?”
但他其實未必是如她所說的那般心思單純,心思單純的人,哪裏能這般年紀輕輕,便坐上了影衛都指揮使的位子呢?還那樣的受多疑的陛下的寵信。
他隻是,在她麵前心思單純而已,不管她到底說的是什麼,假意或真心,他都願意信。
所以元齡認認真真的將信疊起來,放入衣襟裏。
她說怎樣,便怎樣吧,反正他一向都是聽她的的,她也知道。
“前幾日我不是同你說,倘若我能不死,我便同你在一起嗎,不管你信與不信,當初我說這些話的時候,確實是真心實意的。不過我死了,這些便也不說了。”
這些話在元齡腦海中來回的過。
他知道她是在利用他,生前死後,恐怕都是,這些話,多半也不過就是為了讓她按照她的要求來做。
元齡睜開眼睛,眼裏是一片迷蒙的潮濕。
他的腳向皇宮的那個方向邁出去了一步。
但是,他心甘情願呀。
琉璃大約日上三竿時才醒,頭疼,就是那種宿醉慣有的頭疼,她又沒有喝過酒,所以就疼的格外厲害一些。
“茯苓!”
寧王府是婢子,都是草藥為名的,那麼多種草藥,她哪裏記得請?
也並沒有花費心思去記的,所以隨便就這樣叫吧,她記得應該確實是有個叫茯苓的。
“奴婢在,白姑娘有何吩咐?”
果真有。
“有醒酒湯嗎,給我來一些,頭疼的厲害。”
“現在知道疼的厲害了,不是昨天晚上我攔著你攔著你還非要一杯一杯往下灌的時候了?”
謝寧搖著輪椅慢慢悠悠的從門口進來。
真不愧是閑散王爺,每天那算是真閑的慌,幾乎所有的功夫都用在跟她鬥嘴上了。
琉璃不理他,依舊隻是問茯苓。
“可有醒酒湯?”
茯苓點點頭:“有的。”
“那去給我來一些。”
“是。”
嘴上說著是,但實際上腳步確實沒有動分毫的,隻是不住的拿眼睛瞟著謝寧。
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