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嬤嬤，聽說是他母妃的教養嬤嬤，也不知道怎的，居然逃過了當年他父皇大發雷霆下的一輪輪清洗，活了下來，然後便一直在良妃身邊，幫忙養著他。
常嬤嬤雖然是教養嬤嬤，在宮裏也是有頭有臉有身份的，但是畢竟不比良妃這種書香世家出來的，心眼兒沒那麼多，所以說話做事上，也就沒那麼嚴謹。
一來二去的，謝寧便全然明白了。
至少是常嬤嬤所知道的那部分，他是全然明白了，至於常嬤嬤也不明白的，他就要到很久之後才能明白了。
所以他不出聲，他又不能完全猜明白他到底是怎樣一個心思，多說多錯，那還不如不說。
反正，他父皇想要問什麼，他總會說的。
果然，謝臻微微側了側頭，看著謝寧，完完全全是一副裝傻充愣沒有一點要出聲的意思。
心裏冷笑一聲，有些怒氣：朕原不知，自己的四皇子，原來是這樣聰慧機敏識時務的。
於是說出來的話，也有些冷了：“朕隻問你，你知不知這裏是什麼地方？”
“旑雨閣。”
謝寧依舊是低著頭的。
“那朕再問你，一直以來，你母妃是誰？”
“良……良妃娘娘。”
“你小時候，是同良妃一起住在這裏嗎？”
“那朕說這裏是你母妃的住處，你又為何不問緣由？”
“父皇想要告訴兒臣的，自然是會告訴兒臣的，不想要告訴兒臣的，兒臣多說也無益。”
謝寧抬起頭，直直的迎上謝臻的視線：“何況，兒臣，其實知道良妃娘娘，並不是兒臣母妃。”
他要是一口咬死了他並不知他親娘是誰，那鸞姬的事情又該如何解釋？
鸞姬是西域人。
這點都不用他父皇刻意去查的都知道。
他不信他父皇在知道這個的時候，不會想起他母妃的身世，不會想起他的外祖。
不管到底鸞姬是不是同他外祖父有關係，反正他是定然會起疑的，那他索性就攤開了說實話，現在便讓他的疑惑得到驗證，總好過讓他一直疑心著，結果又一天又查出來了。
一而再的欺君之罪，以他對他父皇的了解，到時候恐怕是忍不了他。
“知道了，為什麼不同朕說？”
“父皇想說，總是會同兒臣說……”
謝臻冷笑著打斷了他的話：“朕想說自然會問的，你倒是聰明，一會兒囁嚅不敢言，一會兒又不卑不亢的，好個揣摩得好朕的心思，連你父皇也這般算計欺瞞上了，好個朕的好兒子！！”
徐明富早已經帶著下人下去了，如今這個陳舊的小院落，就剩下他們父子兩人了。
所以謝臻這一番話之後，整個院子裏安靜的嚇人。
良久的沉默。
謝寧才斟酌著開口，語氣是萬分誠懇的：“父皇，兒臣所為，不過是，人之常情。”
但是說到最後，自己都覺得有些難言的艱澀。
討好，畏懼，謙恭，淡然，不過都是人想要活下去，想要好好的活下去的常情。
謝臻沉默著沒說話。
常嬤嬤，聽說是他母妃的教養嬤嬤，也不知道怎的，居然逃過了當年他父皇大發雷霆下的一輪輪清洗，活了下來，然後便一直在良妃身邊，幫忙養著他。
常嬤嬤雖然是教養嬤嬤，在宮裏也是有頭有臉有身份的，但是畢竟不比良妃這種書香世家出來的，心眼兒沒那麼多，所以說話做事上，也就沒那麼嚴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