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評 《天寶物華》:夢的傳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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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寶物華》:夢的傳奇

文/趙建偉

王濤先生的《天寶物華》講述了一個故事,關於東阿阿膠的故事——它不是曆史,卻取材於曆史;它不講究中醫,卻深諳中醫之道;它不是現實主義的小說,卻盡顯人性的掙紮,美與醜、善與惡的對立。

《天寶物華》的語言風格平白、通俗,娓娓道來,讀者與作者之間沒有任何障礙和距離感。全書的每一章節都采用獨特的“他說,”形式開篇,通篇的人物對話,幾乎沒有冒號引號,全部是以講故事的形式敘述出來的。如同鄰家大叔坐在炕桌上,就著一杯茗茶,為我們講述他親眼目睹的一件發生在身邊的事情。比如,李少平年關時節回鄉祭祖,“光下跪就把兩個膝蓋弄疼了。”有類似生活經驗的讀者不免會發出同樣的感慨。再者,小說在平實中也不乏幽默,“把你店裏的阿膠獻出來,他朝身後的清兵指指說,犒勞一下這些辛苦的老總”,古代的故事,配上近現代的語言風格,別有一番韻味在裏麵。但難能可貴的是,作者並沒有刻意營造這樣的幽默效果,而是在輕描淡寫中一會而就,把握地恰到好處。〖米〖花〖在〖線〖書〖庫〖h

王濤先生的文字還有一個特別值得稱道之處:簡潔明快,通篇的任務隻是為了把故事講得動聽,沒有任何贅述的語言。

翻開這本《天寶物華》,本意是看東阿阿膠的功效如何,但作者在這方麵的著筆卻不多,頗讓人感到意外。本書用阿膠為引線穿起一段明末清初朝廷腐朽,異族入侵的不堪曆史;並把這段曆史一直延續下去,直至清末抗擊外國侵略者的戰爭。這是個獨特的視角,作者有意放大了阿膠的曆史作用,用一部舌尖上的故事解讀出那段時期的興衰變遷。故事讓人感到真實,卻也有荒誕之處;說是虛構,追究細節也有理有據。如人在膠中的阿膠店招牌,祭壇深處的“神物”,院中移形換位的樹木,老驢爺關於“驢”的傳說,李繼煥夢遇“太歲”,這些看似荒誕的情節卻暗合了本書的主旨,成為成功解讀這部書“鑰匙”。而作為漢人卻為清王朝首創“剃發令”的孫之獬被獨一龍擄掠上山一節,他被人剖開頭顱,插上馬鬃這段描寫在曆史中也確有其事。虛實相生,平易質樸,懸念迭出,讓人欲罷不能。

作為第一個被作者提到的阿膠傳人,作者對李慶發著墨頗多,看起來似乎簡單,但內涵卻很複雜。首先,這是一個好人,他善良到可以在冰天雪地裏救助一隻迷途的大雁;為了保護身邊的人,他可以把寶貝阿膠拱手交給豪格;為了東阿百姓免遭塗炭,本已逃離虎穴他卻又毅然返回;在被擄掠到攝政王府後,為了不使身邊的侍女頻繁受到迫害,他忍痛為清王朝製作阿膠。另一方麵他卻又心細如發,自知自己難以繼續擔當傳承阿膠工藝的大任,他提早把製膠密方交給兒子李少平,使這一珍貴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得以保留至今。對於這樣一個人物,作者的評判無疑是積極的,他為我們展現了生意人功利之外的另一麵。

最讓我感到吃驚的,不是這個故事本身,而是作者在故事中不經意間涉及到的處世哲理。在書中,李慶發提到,“別人的心思咱管不著,可咱自己的心境得放平下來。”,針對清兵入侵,陳大夫說:“不要小看小病小災,隻要稍一大意,就會變成大病大災,到那時候,即使你有天大的本事,又能救得了誰呢?”多爾袞麵對德王府的奢華說:“別看他們一味地擺闊,到時候,敗家喪國的正好是他們。”這樣的例子在俯拾皆是,不一而足,這也展現出作者深厚的文化底蘊,無形之中為本書增加了分量。

《天寶物華》的知識含量也極為豐富,如對濟南泉水的探討,千佛山廟會的描寫,女人陰虛保胎的說明和前文提到的孫之獬之死以及清王朝依照漢人治理朝政的方式改革吏治等等,雖談不上《紅樓夢》式的百科雜陳,但至少會讓讀者於愉快的閱讀中獲得一些風物民俗、中醫理論和曆史方麵的收益。

《天寶物華》是一部值得一讀的關於阿膠的如夢似幻的傳奇,人在膠中,從膠中窺見我們自己的人生、人性,相信讀完這部書,我們獲得的不僅僅是一種快感。值得一提的是,它是王濤先生《東方之夢》三卷本的第一本。第一本就做到如此,我們不得不期待接下來的故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