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性無能的法定丈夫(3 / 3)

“你唱雙簧,不就是為了谘詢室?為了谘詢室,不就是為了馮佳柏嗎?”

“剛開始的時候是,後來漸漸也不是了。要真全部為了他,我怎麼會偷懶、懈怠呢?對它有抱怨是真,可不忍心看它關門大吉也是真的。我是把它當成生活的一部分了。你看你天天罵社會這個不好,那個不好,也沒影響你是愛國女青年繼續在這個社會生活著嗎?”

杜文諾歎氣:“你這個樣子,真像垂暮老婦坐在壁爐前的躺椅上,跟孫女回憶青春年少。不要這麼老氣橫秋好不好?你才24歲,正當青年的未婚少女呢!”

說到“未婚”少女,我忽然想起季澤清,便問道:“你今天跟你的白馬王子見麵,覺得怎麼樣啊?”

一說到這個,杜文諾歎氣聲更大了:“唉,我今天說髒話跟連珠炮似的,他肯定看不上我。”

我笑:“你還知道啊,我是真攔不住你。裝淑女多容易,閉上嘴不就行了?到你這裏怎麼這麼難!”

杜文諾一頭栽回床上,不說話了。

我說道:“人家看不看得上你是其次,關鍵是你怎麼想人家啊。今天見著麵了,你有什麼評價?”

杜文諾坐起來,白著眼說道:“完美得人神共憤,所有女人的夢中情人。Over。”

“什麼over?”

“他是所有女人的夢中情人,當然也是我的啦。不過他肯定看不上我,我這麼粗暴……”

我說道:“也不一定,蘿卜青菜各有所愛。也許人家受虐體質,就喜歡你這種口無遮攔的女王呢?萬一人家覺得你這種性格算質樸天然呢?再萬一他是小說裏那種天然腹黑,看見你這種小白一見傾心了呢。”

杜文諾笑道:“你是艾香公主的抄襲小說看多了吧?他哪是天然腹黑啊?他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

謙謙君子你個頭啊!

我說道:“反正我看他是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類型。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哎呀,那我袒胸露乳地等他把我吃掉!”

“……”

第二天,我是被杜文諾連聲“靠靠靠”驚醒的。還沒等我坐起來,杜文諾就咬牙切齒地問:“冉冉,你醒了吧?我大早上刷微博,刷到一條超級賤的。你看看艾香這個‘磨人的小妖精’是怎麼寫的啊。‘這幾日一直在閉關寫文,久不上微博。今日打開後,看見一堆私信和轉發,才知因為粉絲們的大愛,不甚連累到兩位無辜讀者。我誠心替她們道歉。為表達誠意,我想邀請兩位參加《跪著愛》的首映,並願贈送兩張映後酒會的門票。請私信我,我好告知接頭暗號。多謝。’怎麼樣,冉冉,屌不屌?下麵一群粉絲哭天搶地說丫寬宏大量啊,以德報怨啊,虛懷若穀啊。虛懷若穀個屁!我祝你的胸永遠像山穀!”

我揉了揉眼睛,問:“《跪著愛》什麼時候拍成電影了?”

杜文諾吼道:“冉冉,你注意重點,丫給咱下戰書啦!想約咱單挑呢!”

我捂著耳朵道:“單挑什麼?我們去了是被群挑,好不好?萬一被粉絲潑硫酸怎麼辦?”

杜文諾說道:“那我們就做縮頭烏龜?”

“人家就是在微博上想表現得自己有高尚的情操而已。小說抄多了,自己也代入成瑪麗蘇了。 你就讓她繼續做她的完美女主吧。別理她。要跟她一般見識,你也變成神經病。”

杜文諾從床上爬起來,走到我邊上,說道:“冉冉,你也太四平八穩了!這種事你怎麼忍下來的啊?你看人家抄你的書,拍了電影,現在還有這麼多腦殘粉絲,賺了錢也賺了名聲。你想想,這些東西本來是屬於你的啊。人家坐享其成,你甘心嗎?”

“難道去看首映會就能泄憤了?”我白了一眼,說道,“咱小老百姓就踏踏實實過日子吧。”

杜文諾突然說道:“你這樣,我會覺得你是騙我的。其實從來沒有什麼隨筆小說,是不是?”

我愣住了,心裏有些發涼,沒好氣地說道:“你愛信不信,反正我不去。”

杜文諾說道:“你不去,我去!我這就私信她。我單刀赴會,你繼續做你的千年王八!”

說完,杜文諾就摔門出去了。

我看著宿舍門因為慣性,晃來晃去,心裏也不是滋味。朋友能為我抱打不平,我當然感動。可就是因為如此單純的朋友,我更不願將當初自己齷齪的一麵展現在她麵前。那本隨筆是我青春期激蕩心緒的描寫。誰願意把意淫自己的東西給熟人看呢?也許,現在有很多寫手能將H文大寫特寫,那是因為別人知道這是虛擬作品。可誰敢承認,那是本人親曆的?我不是木子美,沒有這個勇氣。

這世上本沒有無話不談的朋友,因為再好的朋友,也有不能說的事。

因為一隻手受傷的關係,我穿衣服穿得特別慢,穿好了之後,我規規矩矩地看郵箱,張教授給了很多針對論文的修改意見,又開了一列書單。本科畢業論文已經修了五遍了,再修我都要成仙了。但沒辦法,張教授是我將來研究生的導師,我不敢敷衍。

我慢悠悠地往圖書館走去。路上手機響,我單手拿著一書包等著還的書,好不容易夾住手機,看到上麵的陌生號碼,剛想按接聽,手機啪地掉到地上,就關機了,任我再怎麼按也開不了機。得,這手機也陪了我四年,手機號碼還是黃城的,正好趁這次,全換了吧。

在圖書館耽擱的時間有些長。我又跟愚公移山似的,拎著一書包的書往回走。走到半路才想起手機還沒買呢,又轉頭朝學校外的電子商城走去。

馬路邊上走了一會兒,一輛車“吱”地停在我前方。我瞅了瞅,往前又走了幾步,就看見季澤清從車裏走出來。

嘖嘖嘖,讀哈佛就是好,一上班,公司就給配了輛帕薩特。我還以為上次載我們去醫院的車是他借的呢。

他走到我身邊,無比自然地接過我肩上的書包,皺著眉問我:“怎麼掛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