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得償所願的離婚證書(2 / 3)

季澤清頓了頓,他從公文包裏掏出一張支票,遞給我說道:“你覺得多少合適,就寫多少。”

我摩挲著這張白紙,原來空白支票是長這個樣子的。我這個土人,活了二十多年,還從來沒見過真實的支票長什麼樣子。早知道,也應該讓她事後補上一張支票的,反正話都已經放出去了,要是沒什麼東西拿到手,就有些可惜了。沒想到我一下子變得這麼富裕,韓斐欠我錢,季澤清允了我沒有上限的錢。

人家賣身都賣不出這麼高的價,我一個黃花大閨女,白得了這麼大一筆款項,真是天上掉大餡兒餅把我快要砸昏過去了。

我問:“你會破產嗎?”

季澤清看著我搖頭。

我拿著筆,在金額欄裏,畫著一個一個的零,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應該添一個1.

後來,我寫零都快寫到背麵去了。我看了看,這張支票估計是要廢了,隻好對季澤清說道:“你能再給我一張嗎?”

季澤清說道:“沒有了。你要想要,我明天讓律師給你送去。”

我搖頭:“那算了。季澤清,你說得對,我真是個敗家的,好端端的一張支票就被我這麼胡亂浪費了。這算是給我一個教訓吧。”

我抬頭看了看他,他的麵容凍如冰霜。

我重新拿起筆,擺正那張紙,在上麵端端正正寫上了我的名字:紀晴冉。

簽完字,我站起來打算走。季澤清也站起來,說送我回去。

我連忙說道:“不用了,不用了,季總,你出差剛回來,車馬勞頓,先好好休息吧。”我想我從來沒這麼關心過他的身體。

他猶豫了下,然後答應了。

我出了門,走了一會兒,覺得外麵的風真大,我都快要被吹倒了,怎麼其他的行人能走得這麼自如這麼堅定呢?

我在一張躺椅上坐了下來。陽光毒辣得晃人眼,我卻覺得心裏冷得似是北冰洋。慢慢有人頻頻回頭,有的開始對著我拍照。我忽然想起來,我現在已經是名人了。作為名人,我是不能這樣傻乎乎地坐在公園的躺椅上的。

那我該去哪裏了?這世上還有哪裏能容得了我?

父親找了個後媽,帶著後媽的兒子,幸福得快要掉渣。他看我的眼神,似乎是看他過去那段失敗的婚姻。對他來說,我已經成了一個令他痛苦的愛情標本。作為C城本地人,我和外地學生一樣住校,卻從來不回家。因為那早已不是我的家。

母親早已嫁為他人婦。自從高考前那次詢問戶口本的電話,她再也沒出現在我麵前。她留給我的是熬白米粥的手藝。現在唯一嚐到這項家傳技藝的人,也不要我了。

還是回學校吧。幸好,我離研究生畢業還有三年多之遙,足夠讓我慢慢療傷了。

到了學校,我倒頭就睡。昏昏沉沉地似乎要睡到地老天荒。

醒來後我聽到了一個噩耗。張教授告訴我,鑒於我的公共形象很成問題,學校收到了很多外界人士的抗議。然後他們覺得我的麵試成績有很大的問題,重新審核了之後,一致認定我不符合保研的條件。張教授跟我說話的語氣很淡,掛電話之前她說:“紀晴冉,我真沒想到你這孩子看著乖巧,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已經跟學校爭取不開除你了,其它的,我也無能為力了。”

除了謝謝,我一下子變得無話可說。此時,離大四畢業隻有兩周的時間。

杜文諾回到了學校,她看著我,跟我說道:“紀晴冉,你丫真是個蠢蛋!”

我說:“怎麼,我在記者會上說的話你不信嗎?”

“誰信誰去死!”杜文諾惡狠狠地說道。

這世上,信我的人,隻剩一個杜文諾。我在她的懷裏嚎啕大哭,淚水跟不要錢似的一直掉啊掉,快要流成了一條河。

原來悲傷逆流成河,是真的。

過了幾天,我按照日程,到了季氏集團上班。我剛踏進辦公室,白眼球就說道:“你還來啊?你怎麼有臉來?我們公司市場部推出的宣傳片,裏麵居然有你的影子,被人拿放大鏡摳出來了!我們校園行的計劃都被你搞砸了!現在媒體都諷刺我們的公益活動是作秀,居然請了你這種社會垃圾來做!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盆粥。市場部多少天的心血啊,就這麼被你白白攪和了。你還敢來上班?!”

我輕輕地說道:“我讓攝影師把我的照片刪了的。”

“那結果呢?!你這種人,到哪裏都是個禍害啊!趕緊滾蛋吧!”

於是我就滾了。

王奎他一向和新聞脫節,還不知道我的事。我問他有沒有收到讚助費取消的消息,他樂嗬嗬地說:“什麼啊,讚助費都拿到手了。你就別想有的沒的了。”

我說:“快放暑假了,我想出去旅遊一趟。季氏集團的心理谘詢項目,我沒法跟進了。”

王奎不樂意地說道:“哎呀,大家暑假都要回家,總得有人堅守呀。咱這樣過河拆橋,拿到錢不辦事是不行的,我們還指著跟人家長期合作呢。晴冉,你堅持堅持唄。”

我堅定地說NO,王奎歎著氣說道:“那好吧,隻能由我這個CEO親自上陣了。”

後來,我收到了季澤清律師的電話,他用職業的語氣跟我說:“紀小姐,我已經整理好了所有的資料。為了避免在民政局產生不必要的糾紛,想跟您確認一下,協議上說明,離婚後,您和季澤清先生的個人資產沒有關係,也將失去夫妻共同財產。這點,您是清楚的吧?”

原來我是淨身出戶。不過我也沒什麼夫妻共同財產可言,赤條條地嫁了,赤條條地離。也算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