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寒,你抱抱她啊。(1 / 2)

總裁,求你別碰我!,顧亦寒,你抱抱她啊。

直到最後,懷裏那一具小小的身體再也不動,安靜的,乖巧的,就仿佛是每一個溫暖的夜裏,她在她的懷中香甜睡去一般。ai愨鵡琻

盛夏的手仍貼在小雨點的脊背上輕輕拍著,直到掌心裏的溫度,漸漸從溫熱變成冰涼。

她的臉上是寒雪一樣的平靜,她的眼眸裏麵沒有一滴淚水。

她已經哭的夠多了,沒有用的眼淚也流的更多了,可是哭泣不能讓那個男人良心發現,眼淚,也不能留住女兒的性命。

她知道,世上最沒有用的就是軟弱的哭泣和眼淚,從此以後,她不會再哭,不會再掉一滴眼淚灩。

這世上,終究也沒了再值得她去掉眼淚的那個人。

小雨點手背上的輸液針頭被護士輕輕拔掉了,卻沒有人驚動她,也沒有人提醒她——懷中的孩子已經死了。

病房裏那麼安靜,所有人都悄然無聲的退了出去,隻是把最後短短的相守時光留給了這個可憐的母親胎。

盛夏低下頭,將臉貼在女兒冰冷的臉頰上,最後一程,寶貝,讓媽媽陪著你走完。

她不想讓她變成醫院停屍房裏那些冰冷僵硬的屍體,她不想讓她變成殯儀館焚屍爐中一把屍骨無存的青灰,她舍不得她已經死了還要受那樣的苦楚,她甚至想,不如我也陪你一起走吧,就算是死了,我們母女兩個也在一起。

這世上的人,還有值得她去留戀的麼?

親情,早已冷漠決絕的讓人心寒,愛情……是她永遠不願再提起的噩夢,她生無可戀,還不如就與她一起走吧。

盛夏的眼珠微微轉了轉,她望向窗子那裏透進來的光,已經到了黃昏時分,薄暮沉沉,夕陽如血,那些光輝落在小雨點的臉上,泛出微紅的光暈,仿佛她隻是睡著了,隻是睡著了而已。

她的心口裏像是被一塊沉重的巨石壓製著,憋悶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胸口裏翻攪著的疼,那疼千絲萬縷的往身體各處奔襲而去,沒入她的每一寸血肉中,清楚的提醒著她。

她輕輕搖晃著手臂,就仿佛是每一個哄著孩子入睡的母親一樣,她口中哼著兒歌,摩挲著女兒柔滑的頭發,眼睛隻是盯著懷中的孩子,一瞬都不曾移開。

顧亦寒快步出了電梯,徑自往小雨點的病房而來,正欲推門而入的時候,他的步子卻是一下頓住——

病房裏空蕩蕩的,形形色色的儀器都被撤了出去,病床上白色的被子被掀開了一角,卻仍是十分的平整,仿佛根本沒有人睡過一樣。

他隻覺得心髒一下子被高高吊了起來,倏地一下就狠狠推開了門。

金色的夕陽鋪陳在房間的地板上,卻是恰恰將房間分割成一半溫暖一半陰暗。

而她就坐在那陰暗中,長長的頭發垂下來擋住了半張臉,他沒有看到她的臉,卻看到了她懷中抱著的那個小小的孩子,心口倏然的鬆弛了下來,顧亦寒隻感覺此刻身體裏的血液才又開始流淌了,他深吸一口氣,緩步走過去,在她們麵前站定。

“夏夏。”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許是這些天沒有半刻好好休息過的緣故。

聽到他的聲音,她的身體仿佛輕輕抖了一下,可她並沒有抬起頭,卻還是輕輕搖晃著手臂,隻是口中哼的兒歌停了下來。

顧亦寒蹲下身來,微微粗糙的手掌撫住她的手背,他凝著那露出來的半張纖巧秀美的容顏,聲音卻是不由自主的柔和了幾分:“夏夏……”

他想要說什麼,盛夏卻忽然抬起頭來粲然一笑,打斷了他繼續說下去。

從她回來直到現在,這樣的笑容,他是第一次見到。

依然是明媚的,依然是燦爛的,依然是笑的眼睛都彎起來讓人打心眼裏就覺得高興,可他卻覺得這笑容透著說不出的奇怪,讓他漸漸的心慌意亂起來,“夏夏……”

她的笑容在唇角加深了幾分,卻仍是不達眼底,她凝望著他,怎麼瘦了這麼多?怎麼氣色看起來這麼差?怎麼頭發亂蓬蓬的不修邊幅?怎麼那望著她的眼眸裏仿佛帶著真切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