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1 / 3)

我媽媽做的梅幹菜燒肉,簡直就是美食界一絕,從小吃到大,我總是吃不夠,現在盡管我跑遍了五湖四海,嚐盡了山珍海味,可我媽媽做的梅幹菜燒肉仍然是我的至愛,我吃了兩碗米飯,一碗梅幹菜燒肉,飽了的胃口不住地打嗝,一股好聞的梅幹菜香。本來,我有午睡的習慣,可梅幹菜燒肉撐得我難以舒服地躺在床上,於是我隻好在媽媽僅存的一個書櫥裏翻找書看,我希望能找到與《秀春圖》發生聯係的圖書,可我翻了半天,隻找到一本《天浦文藝》。

拿出來隨便翻看一下,竟看到了介紹木月文書畫的文章,有一幅《老木逢春圖》是木月文上世紀七十年代所作,但寫文章的人說此畫在木月文心中醞釀了30個春秋。抗日戰爭勝利後,木月文到湯泉鎮遊覽東晉時建的一座古惠濟寺,寺內有三棵千年古銀杏,樹高均有二三十米,腰圍兩株近8米,一株近5米,堪稱稀世之瑞。木月文觀賞良久,旋即拿出紙筆,勾繪了幾幅寫生稿。上世紀七十年代末,我國進入一個全麵振興的新時代,木月文想用丹青抒懷明誌,他翻出三十多年前的兩次寫生稿,欣然命筆,一氣嗬成《老木逢春圖》。畫麵上,老樹拔地撐天,疏而不屈,雖有創傷,卻老而彌堅,樹下坐著一位老人,戴笠持杖,身心鬆馳,身旁放著一摞書,這老人正是木月文自己的寫照。畫上還題了一首詩:“烏江江上一聾人,八十餘年尚苦辛。詩味淡如秋水冷,閑情喜得故人親。老僧補衲慵針線,姹女煉丹娛鬼神。同入婆娑世界裏,詩成罪過佛爺嗔。”

文章作者居然是《天浦文藝》的主編王水清,再看看對他的介紹,已是年逾花甲的老人了。這個王水清一定對天浦的人文環境特別熟悉,我靈機一動,何不找上門去拜訪他一下,說不定他對木月文的《秀春圖》略知一二呢。

我悄然出門,沒跟媽媽打招呼,天浦這個小地方,找天浦文藝的主編應該不難吧。出門沒多遠,就到了鳳凰大道的主街上,在商鋪林立的主街看到文化館的牌子,估計主編應該在這樓上辦公。上樓一問,說他退休了,不過《天浦文藝》仍是他主編。

我謊稱是來投稿,問清了他的手機號碼,就匆匆下樓給他打了個電話,王主編聽說我要給《天浦文藝》投稿,十分熱情接受了我的邀請,如今天浦茶樓不少,我邀他在文化館附近的青草屋茶樓見麵,不一會兒他就來了。

坐下後,我要了一壺老鷹山綠茶,這是當地的品牌茶,來自綿延百裏的老鷹山,沒有任何汙染。小時候我在家的時候,就常喝這種茶,那時侯茶葉價廉物美,菜市場上就有挎籃子賣鮮茶的,幾毛錢一兩,如今老鷹山茶葉進了大雅之堂且成了環保品牌茶,幾百元一兩已算是很便宜的了。

王主編見我要這種茶神情似有點緊張,我不以為然說:“我請您老喝茶。”並掏出名片介紹了自己的身份。

“你是天浦人嗎?”王主編這才放心地端起茶杯問。

“地道的天浦人。而且,我媽媽您一定認識。”我回答。

“誰?”王主編好奇地問。

“著名揚劇表演藝術家滿月兒。”我說。

“啊?滿月兒是你的母親?她的兒子都長大成人了!”王主編摸摸自己稀疏的頭發說:“都說人不經混,一晃孩子都成大人了,大人不老才怪呢。”說罷看看我,又說:“你可是咱天浦的名人啊,小名叫厭蛋,草聖木月文還為你寫過打油詩呢。早聽說滿月兒的兒子在外邊混得不錯,當了記者是吧?”王主編低頭打量著我剛剛遞給他的名片。

“不是什麼黨報的大記者,而是一家專門搜集世界經濟信息的報紙,應該算是一家小報記者。”我微笑著說,極力在王主編麵前表現出謙虛。

王主編問:“你怎麼想起來找我呢?找我有什麼事?最近我真是忙啊,文聯又辦了一本刊物《老鷹山》,我準備去編這本刊物。《天浦文藝》又選了一個新主編。”

“想問問木月文的一幅畫。”我說。

“什麼畫?”王主編接著問。

“《秀春圖》。您老知道木月文一共畫了幾幅《秀春圖》嗎?”

我祈盼地望著他,希望能從他的嘴裏了解一些有關《秀春圖》的真實背景。

王主編摸摸頭發,身子靠在椅背上,頭向後仰著,想了想,一笑道:“這事你應該去問你媽媽滿月兒,當年木月文在此地當副縣長的時候,是你媽媽的戲迷,你媽媽經常帶你到他那裏去,木月文畫了幾幅《秀春圖》,你媽媽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反正,大夥兒都知道有一幅《秀春圖》是木月文專門為你媽媽畫的。據說是他最值錢的一幅作品。怎麼,如今這畫又被外邊炒起來了?”

“豈止是外邊,是海外。在拍賣行裏,一拍都是上百萬上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