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1 / 3)

金之住在天浦城區的別墅裏,兩扇大鐵門鎖住寬敞的院子,院裏有條不大不小的狗,全身棕色卷毛,衝著陌生的我狂吠。

金之將狗抱在懷裏,讓我進了院子,又進了屋子。

看樣子狗是真厲害,金之將狗關在門外說:“養著看家的,我家裏曾被盜過。”

我笑笑,如今遍地是賊,天浦自然脫不了幹係。

坐下後,我用目光將他的大廳迅速搜索了一遍,牆壁懸掛了多幅墨寶,地上擺著瓷器花瓶,最惹眼的是橫貫大廳的桌子,上麵堆滿了紙張和書法,不用說這是他習書的案幾,寫好的幾幅大字墨跡未幹,我已感覺到了“氣吞萬裏如虎”的氣韻。

他似知道我來訪的目的,坐下後就指著他案幾上未幹的墨跡說:“是想對我進行報道還是想索我的字?”

我一愣,他說的兩個目的我都沒有,今天隻想跟他閑聊天,放鬆心情,但我還是很機智地點頭說:“既想報道又想索字。”

我擔心無目的閑聊,他會不答應,如今時間就是金錢,誰喜歡陪人閑聊呢。

他兩眼認真地打量著我,眼睛裏藏滿了要說的話。

趁這期間,我也認真打量著他,我發現他的五官長得像寺廟裏的歡喜佛,鼻梁高挺、鼻頭圓潤,據說男人的鼻子在五官中尤為重要,高挺的鼻梁代表性,圓潤的鼻頭代表財,而生有這樣鼻子的男人無論是性還是財都應該是很棒的。與這好鼻梁好鼻頭相配的還有他的兩隻耳朵,像元寶一樣懸掛在他的臉頰兩側。我雖對人的麵相沒有什麼研究,但這樣的相貌我敢斷定是福財之相。

就在我們相互打量的時候,他笑著說:“以前我的字不值錢,如今值錢了,可我不賣字,有人上門索字那是看得起我,當年木月文幾乎給天浦的老老少少都寫過字,還有山僧,給善男信女們寫過多少條幅,畫過多少簡筆觀音,都分文未取。”

我不知道這話是出於他的內心還是別有用心地真話反說,於是試探道:“聽說中國書協很難加入,對作者的要求極嚴,因為加入了書協,成為書協的會員,就等於給你的書法漲價了,給你的字漲錢了,起步價就要每平方尺4千至6千元?我說得對嗎?”

金之奇怪地看著我問:“你對我們這個行當很有研究,不愧是滿月兒的兒子呀。當年木月文是你媽媽的戲迷,給你媽畫了不少畫,寫了不少字,最近我聽說你媽媽用他的字畫在鄴市換了一套大房子,也等於改天換地了。”

我的臉不由紅起來,不知金之這話是對我媽媽行為的肯定還是否定,正好我要問詢有關《秀春圖》的故事呢,便順著他的話題問:“您知道當年木月文畫了幾幅《秀春圖》嗎?”

見我問《秀春圖》,他神秘地笑笑說:“《秀春圖》是木月文最具代表性的畫作之一,聽說他一生隻畫了兩幅,有一幅就給了你媽媽,至於其中的背景故事,你最好問你媽,她是當事人,又是木月文的好朋友,別人肯定沒有她清楚。如今看來,你媽媽真是聰明人,當年就知道收藏木月文的字畫,在她的晚年竟派上了大用場。如今藝術品市場魚龍混雜,真正識貨的人不多,你能到我的府上,證明你還是個識貨之人。”

“那當然了,記者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呀,何況我又是木月文從小熏陶出來的。”我簡直是順杆爬了。

他哈哈笑道:“不瞞你說,我的字目前已被鄴市政府作為禮品送給了台灣佛光山的星雲大法師和中國國民黨蔣孝嚴副主席及台北世貿中心董事長王誌剛先生。這三個人你都知道吧?”

“知道。星雲大法師是當代高僧,二十幾歲的時候曾在鄴市的西霞山出家,後又去了台灣的佛光山,高僧妙筆寫了許多佛教方麵的書,富含深刻的人生哲理。蔣孝嚴一定是蔣介石的後人了。台灣國學底子深厚,鄴市能將您的書法作為禮品贈送,可見您書法已經非同一般了。我剛剛看了一下,您的大字很有恢弘的氣勢,陽剛味十足。我的話不是恭維,而是內心折服才說的。”我表達著自己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