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一場公開的爭奪戰已經爆發,這些人中誰也說不清爭奪戰的原因,甚至沒人知道這幅中國的《秀春圖》會喚醒如此強烈的激情,嗅覺敏銳的你預感到馬上要有一場激烈的爭鬥,你的前男友就坐在你的前排位置,他的前後左右都是日本右翼財團的勢力,你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勢單力薄。
果然,拍賣師剛剛報出起拍價,觀眾席裏立刻就有六人角逐第一輪的競拍,隨著拍賣師抑揚頓挫的叫拍和木錘的敲擊,《秀春圖》的籌碼一路上揚,牽動著現場競拍者的迷走神經。
大廳右側有數名女服務員用電話與世界各地參加競拍的收藏家保持聯係。
觀眾席上,貪婪的收藏家們不斷地舉起小白牌,表明他們欲望的真實水平。
你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這是與你的生活全然陌生的另類世界,你緊張得幾乎要嘔吐,於是你閉上眼睛,緩緩地呼吸,極力抑製心中的焦慮。
《秀春圖》價格一路攀升,從起拍價的300萬美金已升至400萬美金,你僅僅陪伴著有錢的大商人走完第一個回合,就感到那價格的無法企及了,是撤退甘拜前男友的下風,還是步步緊逼永不妥協?……
價格還在繼續攀升,不一會兒,六個舉牌者中就隻剩下山田次郎和另一位菲律賓商人了,如果算上你,隻有三位競拍者了。你弄不清那位菲律賓商人的背景,反正山田次郎的小白牌一落,菲律賓商人手中的小白牌立刻舉起,價錢越加越高,每登上一個台階就要加上一萬美金,你看到中國的《秀春圖》正光彩照人地站在畫架上,觀看競拍對手之間貪婪的競爭。
大部分觀眾可能根據日本經濟的現狀預感到日本的舉牌者會獲得成功,觀眾席上已響起一陣掌聲,鼓掌的人們更喜歡為金融大老板助陣。
就在這個狂熱的當口,你發現參與競拍的菲律賓商人給身邊的保鏢打了個手勢。
保鏢立刻極其小心地把手伸進內衣口袋裏。
《秀春圖》畫作的價格顯然已經讓你和那位菲律賓的競拍者難以企及了,看樣子隻有山田次郎可以勝拍,他的身後有日本右翼財團的支持。
你心急如焚,不知所以,就在這關鍵時刻,你看到山田次郎用手摸了一下後脖頸,隨之轟然倒地,會場上立刻響起一片驚呼,有人站起身伸著脖子往前後看,拍賣現場秩序開始亂了。
你站起身,不知發生了什麼,感覺自己的身體十分僵硬,隻見倒地的山田次郎被前後左右的隨從驚慌地抬走了,就像被擊敗在台上的拳擊手一樣退出了比賽場地。
現場漸漸恢複了平靜,這時的拍賣師變成了裁判,他數到阿拉伯數字“10”的時候,木錘落下,盡管你在最後一秒快速舉起了手中的白牌子,可《秀春圖》還是以450萬美金的價格被菲律賓商人拍走了。
你長歎了一口氣,遺憾自己沒能拍到《秀春圖》,而為了《秀春圖》,你將東京的房子都變賣了,現在唯一補救的辦法就是身後能有財力支撐,用高於450萬美金的價格從菲律賓商人手裏購買提貨單。你想到龍池,中國天浦的龍池能不能酬集到200萬美金來香港蘇富比?……
你隨著人流往拍賣廳的門口走,這時你聽到人們七嘴八舌的議論:
“那個日本人因為過分激動,突發腦溢血死掉了。”
“哪裏,小日本被抬走的時候還有呼吸,而且呼吸平靜就像睡覺。”
“我一點也不明白,在競拍最激烈的時候,一個人怎麼會突然昏倒呢?”
“說不定那個參與競拍的菲律賓商人,支使他身邊的保鏢向日本人打了一槍麻醉藥,這種快速安眠藥見效快,其速度超過打在腦殼上或者心髒上。”
“菲律賓商人有可能幹這種事,他們連韓國旅行團的遊客都敢槍殺,何況打一針麻醉劑了。”
眾說紛紜,令你心亂如麻。盡管你跟山田次郎因為中國問題、因為《秀春圖》的問題產生了嚴重的分歧,但你還是不願意他的生命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可你現在又無法到醫院去,你要跟蹤這個菲律賓商人,看能否在他手裏購買《秀春圖》的提貨單。
你匆匆走上前,攔住了菲律賓商人,“先生,有關《秀春圖》的事,我想跟您談談?”
“什麼意思?”菲律賓商人不解地看著你,他的保鏢就站在他的身後。
“我想從您的手裏購買《秀春圖》的提貨單。”你直接說。
“笑話,這可沒那麼容易。我先要問你,你是哪國人?”菲律賓商人警覺地問。
“我是中國人。”你以一口流利的中文跟對方撒謊,此刻你知道菲律賓商人對日本人的厭惡。
“隻要不是日本人,還可以商談。”菲律賓商人指指身旁的酒吧說。
三人徑直走了進去。
“日本人剛才不是死在拍賣場了嗎?”你邊走邊故意試探著問。
“哪裏,是我的保鏢在關鍵時刻向日本人的後脖頸打了一劑麻醉針,保鏢把蘸有快速安眠藥的小箭頭含在嘴裏,隨後從衣袋裏掏出一把竹管,瞄準日本人的後腦勺吹了出去。那個日本人覺得被什麼東西叮了一下,摸摸脖子,接著就倒在地上了。拍賣師自然不曉得這些,舉起木錘立刻敲開了我通往財運的大門。”菲律賓商人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