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女記者是前首相田中角榮的侄女兒,她叔叔二戰期間就在鄴市的天浦縣當過侵華日軍,那幅《秀春圖》就是他掠去的,後又流失海外,他去世前,囑咐侄女兒一定把《秀春圖》歸還中國。”
我大體介紹了前因後果,見他不吱聲,我又說:“為這事,這位女記者已經跟她的男友鬧翻了,她的男友發動了日本右翼財團的勢力,正在香港與這位女士周旋呢。所以我們必須馬上行動,說這是一次愛國主義拍也不為過。”
他說:“民族沒有精神信仰,已經拿花瓶當國寶了,國人要打造國人的精神,日本有武士道精神,中國有什麼精神呀?拍賣這種思維就是農民思維,木月文的字畫能在地球上存在,不管它在哪裏都有獨特的價值,文化最具侵略性,讓我們的國寶去感染世界,不好嗎?300萬美金要劃到2000萬人民幣呢,這個數目可不小。我要想想該怎樣去發動同仁想辦法酬錢。”
見他已表態,我趁興說:“如果能把我媽媽手裏的《秀春圖》拍到手,我再用錢把流失海外的《秀春圖》拍回來,那您的價值可就不僅僅是一個老總了。藝術品的終極功能是成為區別社會階層和個人身份的文化載體,而中國的富人在這個經濟發展階段開始需要這個功能。下一步,我們可以在您這裏建一個木月文書畫民間藝術館,這個館藏的價值絕對超億,將來您就是億萬富翁,一定會上福布斯排行榜的。現在,您必須馬上行動,發動鄴市的同仁去競拍,可以用參股的形式,一榮俱榮,不惜代價一定把國寶拍回來。”
見他麵無表情,我仍是不放鬆說:“明天,您就要去鄴市參加《秀春圖》的拍賣會,要保證我媽媽手裏這幅《秀春圖》拍到300萬美金,否則就不夠資本到香港的蘇富比拍賣行從菲律賓商人的手中購回另一幅《秀春圖》。要知道拍賣公司還要提成呢。”
他抬了一下眼皮說:“如果不參加競拍,我們私下交易如何?我把資金給你,你把《秀春圖》給我。”
“不,通過拍賣,我們可以為木月文的書畫造勢,他的書畫在市場中一直處在低價位。隻有通過高調拍賣,通過媒體的參與炒作,我們才能趁勢把木月文的書畫價格抬上去。畢竟,天浦出這麼一個當代草聖是很不容易的,也許未來若幹年都不會再出這樣的大家了。”我認真地說。
“金錢是洪水猛獸,訓服不好是容易出事情的。宇宙相互作用,如果更多的國人能明了淡定,會給地球帶來更大的益處,這就順應天理了。人就是宇宙塵埃,幹嘛搞那麼累呀!如今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日本核泄漏,跟你說核輻射這東西是很可怕的,對動物求偶有很大的影響,鳥兒互不理睬,魚兒不產卵,烏龜任憑自己未受精的蛋在陽光下曬幹。而對人的影響呢,這麼說吧,它可以潛伏在你的身體中八百年,血液心肝腸胃均被侵蝕,我就曾被輻射過,我當過兵,我的戰友都死了好幾個了,有一對夫妻戰友生出孩子沒骨頭。好了,今天就不說這些了,影響心情。”他話裏有話地說。
我無語地看著他,被他這番話說得找不著北了。全世界都有核工業,中國自然在其中。
他似感覺了我情緒的變化,起身拍著我的肩膀說:“走,今天在我的江鮮館吃頓飯如何?”
“今天沒時間,我還要去酬錢,改日一定跟你好好聊聊,品嚐朱老大江鮮館的手藝。”
離開他的辦公室,我繼續在鄴市奔走,我要尋找一些當年與木月文有關的書法家去參加拍賣會,聽史法說木月文有一個弟子在鄴市的書協擔任著職務,但當下已退休了,如果能找到他,很可能還能找到社會上一些有影響的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