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2 / 3)

我在鄴市書協見到一位身材苗條的中年女士,她正在寫一篇有關木月文的文章,她說你要找的書法家就是我的老師,如今他已移民新西蘭了。她又說:“如果你想了解木月文的素材,我還真能為你提供一點。我老師是木月文的弟子,他曾經跟我說木月文在用墨上是相當講究的,也可以說是很特殊的。木月文寫字之前,將筆從筆架上拿下,放到水裏浸泡,用手拈筆時慢慢將水份去掉,以沾濃墨的筆沾清水,沾清水的筆沾濃墨,墨邊一個小盤子裏盛清水,用墨就是用水,水墨為上,把畫畫的墨法用於寫字。”

我心裏很著急,我今天來這裏的目的不是詢問木月文用墨的方法,而是要找一些他的弟子明天去參加鄴市的拍賣會,可我又不好拒絕中年女士的熱情,從辦公室裏懸掛的書法作品看,她也是位資深書法家了,在鄴市說不定能稱上腕呢。

見我不語,中年女士接著說:“木月文曾經給我寫過一句話,‘執筆無定法,要使寬而鬆’,我的老師說寬是指筆者的心情,而鬆是指字的間架。我寫字的時候,經常想起這句話,於是會放鬆心情縱筆。他還說,學書學畫要下苦功,但光是跟在古人後頭學,還不得成功,要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學古人還要離開古人,要有自己的麵貌。”

我忍不住打斷她的話說:“除了您的老師,還有誰在鄴市可稱得上木月文的弟子?現在我要找到這些人,去參加木月文精品拍賣會。”

中年女士說:“號稱木月文弟子的人不少,你肯定要找真弟子。”

“那當然了。”我不容置疑說。

“我師傅是木月文的正宗弟子,可惜他遠在新西蘭,他如果在國內一定會去參加的。不過,我可以介紹兩位木月文的正宗弟子,如今他們都退休在家,你通過電話去找他們吧。”說著就翻電話簿,報給我兩個電話號碼。

我拿到電話號碼,就準備告辭了。這時,中年女士跟我說:“你如果想尋找有關木月文的素材,我還真有一些。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我剛到書協工作,有次去看望木月文,他興高采烈地拿出十六顆大小不均的雨花石,讓我找個玉工師傅,把每顆雨花石鑽眼孔,用線穿起來,作佛珠用。可佛珠需十八顆,他隻有十六顆。木月文讓我三天之內,為他尋找兩顆一般大小的雨花石,如完不成任務,就要與我斷交。事隔數天之後,我將鑽通的十八顆雨花石,用絲線穿好,變成一串五彩繽紛的佛珠呈給木月文,他當時那種愉快的心情,真是難以描述。後來珠子的絲線又斷了,他急得茶飯不思,也無心寫字作畫,托人捎話讓我務必去幫他把珠子串起來,當時交通工具有限,我騎著自行車找到師傅,幫他把珠子重新穿好。他說,你幫我做了件大好事啊!”

“他為此一定給你寫了書法,可不可拿去拍賣?”我不由問。

“那怎麼可能隨便拍賣呢,是傳家寶啊。”她下意識地說。

我笑笑,匆匆離開她的辦公室,去尋找木月文的真弟子。

木月文的這位真弟子叫葉梓,有六七十歲了,人高馬大,說一口標準的普通話,看樣子是北方人,我進門的時候,夫妻倆正在生氣,說是剛剛來了一位化緣的和尚,拿走了兩幅字,妻子送和尚出門的時候,發現另有一個人候在大門口,與和尚是一夥的。妻子想起來上次到家裏化緣的就是候在大門口的這個男人,當時他穿了袈裟,看樣子這又是兩個騙字畫的假和尚。不久之前,葉梓的兩幅字就被化緣的和尚騙去了,沒多日居然在拍賣行裏出現了,氣得葉梓大呼上當,葉梓說:“如今很多假和尚利用人們信佛的心理騙錢,弄得寺廟都不幹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