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癡了。”嚴沛緩緩道。
“罷了……罷了…孤頭疼,扶孤下去……”
嚴沛抬起手攙扶住君釋,帶著他走下閣樓。
君釋的瘋癲之症愈發嚴重,嚴沛作為他身邊的人,能感受到他一次比一次的狂躁。
嚴沛再清楚不過,一個日漸無法控製住自己的太子,是注定無法登上皇位的。
隻會像從前的爭權者那般,終被碾為一捧黃土,墊在他人腳下。
“孤從不是你們心中的太子…孤從來不是……”
嚴沛垂下眼,聽著君釋口中的胡言亂語,輕聲安撫:“殿下永遠是臣心中的太子。”
時間飛逝,轉眼半月過去,皇後的生辰普國同慶,並在宮中設了一場盛大的宴會,隻是誰也沒有想到竟然有刺客膽子這麼大會挑在這個日子行動。
皇後正笑意盈盈的收著諸位大臣送來的生辰禮,吏部尚書上前獻禮時,身後拿著匣子的小廝垂著頭走到皇後的麵前,皇後正要親手打開,小廝忽然扔下匣子,從腰間拿出一把匕首朝近在咫尺的皇帝刺去。
“護駕!”顧聞舟拔出佩劍。
皇帝被嚇得龍顏失色,身子發軟的跌到地上。
君釋端著茶杯,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笑,眼中的瘋狂幾乎要溢出,忽然他表情僵住。
皇帝瞪大了眼睛看著險些刺到他眼睛的劍尖,驚恐的挪動了一下眼珠,就看一隻素白的玉手竟然直接抓住了那把匕首,鮮血順著劍尖滴落在他的龍袍上。
君瓷麵色不改的鬆開手,掌心早已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顧聞舟也趁機活捉了刺客將他壓在地上,他口中還胡言亂語的說著什麼,聽口音是蠻夷人。
君瓷收回手揚起衣裙跪下,後背挺直,聲音沉靜,“讓父皇受驚了。”
皇帝這才反應過來,大驚之後是一陣欣喜的大笑,“好!好啊!不愧是朕的女兒!不愧是朕的女兒!”
君瓷垂下頭不言語,掌心仍在滴著血。
皇帝彎下腰親自扶起君瓷,憐惜的看著她的手心,“太醫!宣太醫!”
君釋悄然捏緊了手指,走到吏部尚書麵前,“陳式年!這就是你的生辰賀禮?”
吏部尚書也是一臉懵逼,跪在地上抖得跟篩子一樣了,“臣準備的是一顆夜明珠啊……”
吏部尚書一邊說一邊爬著去拿丟在地上的匣子打開,結果差不點被嚇撅過去。
一團血肉模糊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被扔到地上,周遭的大臣都不敢上前看。
顧聞舟將刺客命人押走後湊近一看,微微皺眉,“野豬的肝髒。”
吏部尚書真要暈了,“夜明珠呢?我那麼大一顆的夜明珠呢?”
皇帝臉都成了豬肝色,吏部尚書連滾帶爬的抱住皇帝的大腿,“陛下您要相信老臣啊!老臣真準備了一顆夜明珠啊!”
皇帝氣急敗壞的把人一腳蹬下去,“朕知道!朕又沒說是你派的人你嚎什麼!”
皇帝說完背過手,“朕乏了,將人關押住不許讓他自盡,此事明日再議。昭陽,扶朕回宮。”
諸位大臣見也趕緊告退不敢摻和這趟渾水。
吏部尚書渾渾噩噩的跪在地上,有同僚見狀來攙扶他。
“陳大人回神了,陛下讓你回去了。”
“我那麼大的一顆夜明珠呢?那可是我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啊……”
“……”
君釋站在原地,眼中有些充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