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瓷踏上了回北垣的路程,中途有好幾次看到隨行的三個太醫著急的被拽進皇帝的馬車。
想必北垣帝快要不行了。
北垣帝本就身體不好需要用藥物療養,如今被氣壞了身子再加上路途顛簸已經是瀕死之兆。
路程因為北垣帝的病情而減緩了許多,半月了竟然還沒有回到北垣。
終於有一日,北垣帝命人將君瓷叫到了馬車中。
這半月對於北垣帝來說好像過了幾年,不過五十歲的年紀,他頭發徹底花白,身體瘦削皮肉鬆弛,顯然已經是將死之人。
君瓷在心中也有些唏噓。
半月前在秋名山下跑馬的君主終究是一去不複返了。
“昭陽,朕老了。”北垣帝雙目渾濁,“太子已經被廢,小六雖有做皇帝的野心與抱負,但他為人狠戾,做事不計後果,若是無人正確引導與約束,他定不能堪當大任,必定會使北垣民不聊生……”
君瓷垂著眼,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六皇子君賒,性情乖戾,在原劇情中他曾在君釋垂暮之年起兵造反。
成功了,但是他暴虐執政,壓榨百姓,群臣忠諫他毫不聽從,甚至將三朝老臣活活氣死。
君賒執政半年,北垣已經民不聊生。
君賒,絕不是皇帝之選。
北垣帝大概是老了,人也糊塗了,又或者他從未了解過君賒,隻覺得他是脾氣暴躁一點的孩子。
君瓷沒有多言,靜靜地等待著北垣帝說完。
“昭陽,你文武雙全,又有懷揣天下之心,可願協助君賒……讓他做一代明君……”北垣帝話落劇烈咳嗽。
君瓷抬頭靜靜地看著老態龍鍾的北垣帝,眼中一片清明,“父皇,您讓女兒參與朝政,是因為寵愛女兒還是想要為下一任皇帝鋪路,又或者…想要將女兒推向風口浪尖,借以試探廢太子的忠心。”
如此直白的話讓北垣帝瞪大了眼睛,喃喃道:“你果真聰慧,倘若是個男子,朕定把這江山……”
北垣帝這副模樣也坐實了君瓷的話。
君瓷一早就知道帝王之心深不可測,寵愛原主是真,利用原主也是真。
寵愛和利用終究不能平衡,想必北垣帝現在也會納悶對這個女兒到底是疼惜多一些還是利用多一些。
“父皇,你老了。”君瓷站起身,低垂著眼望著北垣帝,“老了,便糊塗了。”
北垣帝眼睛緩緩放大,“昭陽,你……”
君瓷轉身,“既然父皇無法做出公平的決策,那這天下落入誰手就要各憑本事了。”
北垣帝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女兒一般。
他看著君瓷離開,聲嘶力竭的大吼:“嘉嵐!”
不知是糊塗了,還是想要看到曾經的原主。
君瓷出去時周圍的士兵還有奴婢都垂著頭,大氣不敢喘。
顧聞舟身著盔甲就站在不遠處,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君瓷無心理他,因為有一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君賒眼神狠戾,“父皇和你說什麼了!”
現在的君賒年紀還小,不過十八九歲的少年,距離他起兵造反成為人人懼怕的暴君還有二十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