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瓷的身形在這大雪中顯得格外的單薄,似乎隻要一股冷風就可以將她掀翻在地。
君瓷站在原地沒有動。
她不是不會跳,而是不想跳。
麵前的是她的滅國仇人,她又怎麼能在齊國僅剩的一座城池麵前為裴燼跳舞?
見君瓷沒有動作,裴燼勾著笑意的嘴角緩緩拉平,聲音聽不出喜怒哀樂:“怎麼,孤沒資格看齊國公主一舞嗎?”
沈聿風看向君瓷的眼神有些擔憂,已經在心裏想好了措辭,還未等他開口,就聽雪地中的女子幽幽道:“對,你不配。”
一瞬間,雪地中落針可聞,隻能聽到大雪落下的淅瀝聲。
裴燼的神色在一瞬間變得陰沉。
君瓷微微抬起頭,她像是一支傲雪的寒梅一般,已經消腫的臉頰盡顯絕色,嘴角勾起的笑滿是諷刺,“裴燼,你不如殺了,你這樣肮髒的人不配看我的舞。”
沈聿風捏著油紙傘的手發白,在心裏麵直打哆嗦。
這姑奶奶到底在說什麼啊?
他們也沒提前商量回神界啊。
萬一她被弄死回神界了,那我怎麼辦啊?
沈聿風已經在心裏想了無數種裴燼會弄死靖嘉將軍的方法,沒想到他突然聽到身邊喜怒無常的人笑了。
裴燼站起身,黑靴踩在雪地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他幾步就走到了君瓷麵前。
裴燼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眼神中帶著審視,“有一副好皮囊。”
君瓷歪過頭躲開他的觸碰,眼中全都是厭惡。
裴燼第一次看到這麼明晃晃對自己的不喜歡,覺得十分有趣,他轉頭對著不遠處的岑硯禮吩咐:“把人綁著,送到孤的營帳。”
岑硯禮動作迅速的提起她,像是抓小雞仔一樣把人抓走。
君瓷咬著牙掙紮,她在人群中看到了站在最後麵的岑聞璟。
他在看自己。
君瓷美眸微微放大,看向岑聞璟的眼中湧上一層淚花。
岑聞璟微愣,有些不解。
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來看他?
君瓷被五花大綁的帶到營帳,她沒有過多的掙紮,這樣隻會讓她自己受傷。
裴燼住的營帳果然奢華,所有擺設都和宮中無異,甚至就連床榻,都用了五六層厚軟的腦癱鋪著,生怕他有一點的不適一般。
床榻旁的桌上,還擺放著在齊國從未見過的櫻桃,個大紅潤,極其的誘人。
君瓷挪開目光,暗道這暴君果然是會享受的。
君瓷在營帳中待了將近一個時辰,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營帳外傳來平穩的腳步聲。
裴燼帶著一個侍衛走進營帳,他看到昏昏欲睡的君瓷還有些詫異,對著身邊的侍衛使了個眼神示意她退下。
“在這時候還能睡著?”裴燼看著她覺得十分的有意思。
君瓷歪過頭不理他也不行禮,淡然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仿佛站在她麵前的不是隋國的皇帝而是一個不配她施之一個眼神的螻蟻。
裴燼很喜歡她這個眼神,希望在以後她還能繼續保持這個狀態。
“這麼討厭孤?”裴燼走到君瓷麵前,順手從桌上拿了一個櫻桃遞到她的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