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緩緩下落,過了許久雙腳才觸碰到地麵。
洞室內有一隻古樸莊重的大鼎,安置在一塊巨大的石台上,鼎內燃香,無煙無味,常明不滅,石台周圍有九根柱子,柱身上分別雕刻著九種神獸,栩栩如生,威壓尤在。
下了石台後,孫小沫無意中發現石台四壁上作有壁畫,她忙招呼楊戩來看。
“這上麵畫的是什麼?”
楊戩接連看了幾幅圖,來到石台正麵台階靠左的位置,指著上麵的一幅圖道:“這應該排在第一位,第一幅圖講的是神農種五穀,以為民食,製作耒耜,以利耕耘。”
孫小沫指著後麵的一幅圖:“我知道了,這一定是神農嚐百草吧?你看這幅圖畫的,把他肚子裏的草也畫出來了,不就是聖樹告訴我的神農的樣子嗎?”孫小沫納悶兒的說道,“這是什麼人畫的啊,你看他別的地方畫的都很簡單,隻有神農的身體畫的很詳細,前後兩幅圖裏的神農都沒這麼細致,我怎麼覺得他是特意突出……神農的肚子。”=。=
楊戩慢慢地走著,已經看到了後麵的幾幅圖,他盯著其中一幅圖,臉上忽然露出一種奇特的笑容,像是覺得不可思議,又像是覺得有趣,他轉頭看著孫小沫,語氣篤定的說道:“當年一定有人幫助神農完成了這裏的一切,神農不會特意把自己的事跡畫下來,就算畫了又能給誰看?所以一定是另外一個人刻畫的。”
孫小沫看了幾幅,也從畫中感覺到了一點興趣來了隨手刻畫著玩的那種輕鬆自得的意趣,畢竟這樣的地方,若非機緣巧合之下山體上破了洞,他們也找不到,更進不來,說是畫給後來者看的未免太牽強。
前麵幾幅圖全都是一個人的手筆,講的也都是神農對部落的各種貢獻,畫風頗為瀟灑隨意,還透著促狹和幽默感,可以感受得到作畫之人不被約束的自在灑脫的性子。
楊戩站的地方又換了一種風格的壁畫,沉穩大氣,線條蒼勁有力。
一共九幅畫,但畫中凸顯出的卻不是哪個人,而是九種肆虐人間的凶獸。
第一幅圖裏的凶獸樣子有些像牛,頭上卻長著四隻角,它的毛發很長,就像披在身上的蓑衣,它周圍白骨累累如山,屍橫遍野,畫麵十分猙獰可怖,尤其是那怪物的形象,簡直就像要從畫中掙脫,跑到外麵來一樣,給人的感覺十分真實。
第二幅圖裏的凶獸外形像人,衣衫襤褸,手為利爪,舌頭很長,一連刺穿了四個人的腦袋。
正是傲因。
接下來還有七幅畫,分別是形似山羊的四角怪物,能噴水吐火的九頭怪物,使萬民身陷滔天大水中的四角之鹿,四翼大蛇,像羊又像豬的怪物,巨蜂,巨蛛。
而九幅圖之後,則是兩人合力對付這些怪物的壁畫。
最後是九隻怪物被鎮壓在大山下的畫麵。
孫小沫看完之後久久不能言語:“我們遇到的傲因,和神農遇到的不是一個吧?”神農刻畫的內容比他的那位朋友要清楚流暢,因此孫小沫理解的很到位,他們不是不想殺掉這些凶獸,而是殺不了,所以隻能將其鎮壓——它們是當時天地之間力量最強大的九大凶獸。
“那不是真正的傲因。”楊戩沉吟片刻,目光落在之前的九幅凶獸圖上,怎麼看都有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他皺著眉收回目光,沿著石台繼續走下去,之後又看到幾神農的那位朋友所作之圖,有許多戰爭畫麵。
這些壁畫成圖的時間應該是有間隔的,雖然還是一個人所作的壁畫,但意境已經發生了很明顯的變化,神農種五穀那一套壁畫還是相當的灑脫自在,借用壁畫和神農開幾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到了後麵卻顯得殺氣騰騰,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溫和與愜意,讓人感到冰冷又殘酷。
最後一幅畫畫的卻是一個無頭之人,孫小沫怎麼看都覺得不是神農,這人的衣著打扮倒是像神農的那位朋友。
“他為什麼把自己畫成這個樣?”
楊戩搖了搖頭,遠古發生的事情他們無從探究,神農已經死了,有些事情隻會成為永遠的秘密,神農和他這位朋友的恩怨糾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怎麼補上穹頂的窟窿和陣法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