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剛落，一把匕首，刺入他的心髒，一口鮮血噴在草地上。
沈花若口腔中湧出甜腥味，她握著匕首的手插入一寸。
程韶華沒有過多的意外，隻是輕輕的將手，擱在她手背之上，沙啞的喊了聲“棠棠。”
“你想殺我。”
“是！”她的聲音堅定。
沈花若對上他的眼，在那雙素來深不可測的眼眸中，看到了淡淡的哀傷與絕望。
他的琉璃眸朦上了一層灰，他的嗓音帶著沉重的哀痛“你就那麼恨我？”
沈花若淚水湧出來，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出去，一口血液噴湧而出，她啞著嗓音問。
“難道我不該恨你？你害了那麼多人，無數次利用我，傷害我，甚至害死了清薔，利用我來對付成安！你不該死嗎？”
幻蝶撲在程韶華身上，哭著喊了一聲“程程！”
程韶華扭頭看著她，他一身血汙，卻笑的極美“我平生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你。”
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生命仿佛一點點流逝，幻蝶瘋狂的劃開自己的手放在他唇邊，然而於事無補。
鮮紅的血液汩汩流淌，濺在碧綠的草葉上，暈染著深紅的魅色。
“程韶華！你要恨便恨我吧，我沒有哪點對不起你，都是你自作自受，是你逼我的！”沈花若站起來，一字一頓，毫不留情。
程韶華不再看他，他仰頭看著天空，似乎要將這最後的美景刻入記憶中。
“但願，你將來不會後悔。”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消散在空氣裏。
眼角的餘光中，他心愛的女子，挺著背離開，沒有再看他一眼，是那樣的決絕無情。
視線裏黑暗了.....
腦海中一一回想起往日種種。
他沒有看到，沈花若轉身的一瞬間淚流滿麵。
沈花若無聲的哭泣著，卻聽見幻蝶痛徹心扉的哭聲，那一聲聲哭喊，敲打在她內心最深處。
沈花若抬手，慌亂的擦了一把臉上的淚痕，卻沒想到，淚水越擦越多，像是流不幹。
心中空落落的，痛過之後仿佛少了什麼。
她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感受 ，但就是很難受很難受，那是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她跌坐在地，茫然的盯著地麵，鎖情解了，為什麼，她一點也不開心呢，到底失去了什麼？
她抱著自己的雙腿，呆呆的坐在草地裏。
腦中卻回想起一次次和他有關的畫麵。
他說的每一句都曆曆在目。
“沈小姐，我是平安王府世子，程韶華。”
“沈小姐，麻煩你告訴我，方才你看見了什麼？
“沈花若，秦爍不是什麼好人，離他遠一點！”
“花若，我警告你……”
“花若，還有梨花釀嗎？”
“花若，這物件兒送給你。”
“棠棠......”
“花若越發生的嬌媚動人，真是越發讓本世子心動呢。”
“花若，你知道我對你是什麼心思。”
“你單單為了驅逐楚夙體內的一條蠱蟲，便想要我的命為代價，沈花若，你告訴我，在你的心中，我到底算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