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一句交疊,沈花若整個腦子都渾渾噩噩的。
她閉著眼搖搖頭,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清晨的光線透過格子窗照在雕花大床上。
耳邊雜亂的很,反複有無數人走來走去。
迷迷糊糊中,沈花若聽見有人開口。
“青煙,把藥端過來。”
沈花若懵懂的睜開雙眼,頭昏昏沉沉的,身上忽冷忽熱,嗓子幹的要冒煙。
“水。”她啞著嗓音開口。
立即有一杯水遞到嘴邊,秦爍將她抱在懷裏,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醒了?還難受嗎?”秦爍嗓音低柔。
沈花若輕輕晃了晃腦袋,視線逐漸清晰起來“程韶華呢?”
她的聲線沙啞。
“我找到你的時候 你已經昏迷了過去,沒來得及看看他是不是死了,你要是想知道,我派人去打聽。”
秦爍不知道兩人發生了什麼。
沈花若搖頭,“不必了。”
都和她沒有關係了。
青煙將藥碗端過來。
秦爍自然接過來,垂頭看了一眼她蒼白的臉,“你落水受了寒,喝了這藥,睡一覺就好了。”
他用勺子攪了攪,舀起一勺放在她嘴邊。
沈花若張了張嘴,苦澀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她的情緒有些低落,小聲說了句“苦!”
“我給花姐姐拿蜜餞就不苦了!”才跑進來的李旋月,聽見這話,轉身向廚房飛奔而去。
“嬌氣。”秦爍抱著她,隻覺得她嬌嬌弱弱的,生病的時候,總是格外的脆弱。
沈花若壓下心中湧動的情緒與空落落的感覺,扯了扯嘴角,笑著揚了揚臉“你還不是也一樣不喜歡苦的?”
她說著,似乎有什麼東西順著眼睛滑落,染濕了她的寢衣。
秦爍愣了愣,懷中的女人麵色蒼白,容貌清麗明媚,她雖然在笑,可是那眼中,卻有化不開的悲傷,她白淨的肌膚上,劃過淚水的痕跡。
他放下手中的藥碗,扶著她的後腦勺,讓她的臉,靠在自己的胸膛,秦爍笑了聲,嗓音低沉。
“想哭便哭吧,在我這裏,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不必忍著,也不必笑給我看。”
沈花若縮在他懷裏,一手僵硬的穿過他的後背,緊緊的抱著他,一手攥著他的衣衫一角,默不作聲的,淚水暈染開來。
李旋月站在外室,看著手中捧著的兩塊蜜餞,沉默著交給了青煙。
不知過了多久,秦爍身子僵直著,胸前濕漉漉的一片。
沈花若已經睡著了,他等了一刻,等著她睡熟了,這才小心翼翼的扶著她躺下,掖好被角,盯著她紅腫的眼看了會兒。
他俯身,唇輕輕的落在她眼睛上。
他的動作帶著憐惜之意。
沈花若昏昏沉沉的睡了許久,像是漂浮在雲裏,然後墜入湖中,冰冷一點點卷席了全身。
“程韶華......”
半夜,她從夢中驚醒。
她抬了抬手,摸到一把眼淚。
周圍黑漆漆的一片,她往身旁摸了摸,沒有尋見秦爍人影。
“小姐,您做噩夢了?”蝶香聽見動靜,匆忙的跑進來,掀起桌麵上蓋著綢布的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