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祖常對她的順從十分滿意，他緊盯著萬明明的側臉，用不容反駁的語氣對她說道：“還有一點我要叮囑你，就是此事萬不可對其他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父兄家人，明白嗎？”
“啊？”萬明明驚疑地抬頭看向董祖常，她立馬反應過來，點頭道，“我不說！”
“聰慧。”董祖常捏了一下她的鼻尖。
萬明明當然聰慧，她低頭想了一瞬，開口道：“爺不讓我說，我是絕對不會說的，那其他繡娘萬一說出去，怎麼辦？”
“她們都是我府中的老人，定不會出去亂說的。”董祖常篤定道。
萬明明小小地吸了一口氣，咬了咬下唇又鬆開，終於鼓起勇氣牽起董祖常的手：“我會按爺說的做，爺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爺讓我仿韓希孟……我就仿。”
董祖常看她的樣子，她低著頭，目光一直盯著自己的手，董祖常知道她是心裏不痛快了。董祖常耐著性子安撫她道：“這次是爺委屈你了，但此事爺身邊隻有你能做，你做好了，爺自然不會虧待你。”
“……好。”萬明明得了他一句輕描淡寫的承諾，心裏暗暗發酸，但是又不能擺到麵上來。
第二日天剛亮，董祖常便急急忙忙地走了，連早飯都沒有在她這裏用。
董祖常走後，萬明明的院子裏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靜得可怕，似乎連蝴蝶扇著翅膀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太可怕了，萬明明忽然懼怕這種寧靜，她靜了幾個月，從寒冬熬到初春，再到今日，她覺得她的寒冬也終於過去了，爺用她，她就是有用的，有用的就是好的。
她的院子裏平時裏除了她和明珠就再也沒有別人了，主仆二人乖乖地守著這一畝三分地，潘氏一直盯著她們，隻要她們出門在園子裏多待了一陣，就定能看到不遠處的丫鬟或小廝用審視的眼光盯著她們，讓她們渾身不自在。
“明珠。”萬明明忽然開了口。
“小姐我在這兒。”明珠連忙放下手中活應道。
萬明明把玩著桌上的杯子，輕聲說道：“爺說，這次做的事情不讓我說出去，我就知道這定不是一件好事。”
“小姐！”明珠嚇了一跳，站起來向外頭看了兩眼，關上了屋門。
“別看了，沒人回來。”萬明明自嘲地笑了，她止住了笑，又接著說道，“但爺吩咐了，我就一定要做好，伺候好了爺，總有一天我可以不屈服在韓希孟那個賤人之下，隻要能出頭，不就是做四幅繡麼……”
“還有那位夫人。”萬明明斂了笑容，臉色陰沉得可怕，“我總不會一直任人欺負的，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