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媽媽被嚇得一抖,差點沒撒腿就跑,幸虧宋弋妍拽住了她,強裝淡定地轉過頭。
是一個陌生的男子,瘦瘦小小的,看起來年紀不大,麵容清秀,神色嚴肅,向他們走來,大聲道:“請出示通關文牒。”
原來是這個啊。幾人都鬆了口氣,宋弋妍從荷包裏拿出,遞了過去。
“好了,走吧。”那人揮了揮手,示意門口的守衛放行。
“可是獄長……”那人想說點什麼,卻被杜欄一個威脅的眼神瞪回去了,隻得側身讓開一條通道,讓他們馬車過去了。
“你們趕緊走,不要管後麵的事,”馬車駛過大門,杜欄走近掀開車簾,低聲道,“那個人我會盡力保全,你們別給她拖後腿就好了。”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往後頭走去了。
馬車裏,宋弋妍和月媽媽大眼瞪小眼,半晌,前者疑惑地問:“他是我們這邊的人?可是他不是姓杜嗎?”
月媽媽也是想不明白,不過倒是順從地叫車夫加快速度,爭取在天黑前到驛站同前頭走的那些人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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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雯妗被毫不憐惜地扔在了死牢最裏頭的那間由層層護衛看守的牢房裏頭,路上她還隻是手被綁住,這會兒她不僅是手腕,就連脖子、腰間和腳腕都被粗大的鎖鏈捆在牢房的角落裏,就像條狗一樣,隻能在最角落的一塊狹小區域活動。
門被七三鎖上,牢房內隻剩下了那幾層樓高的地方有個天窗能透點兒光進來,其餘的,便是一片的黑暗。
理了理頭發,莫雯妗的身上被手上那比她自個兒手腕還粗的鐵鏈子壓出一道道血紅的勒痕,在她被汙穢蹭髒的蒼白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刺眼。
“有這個必要嗎……”她抬起手,艱難地拂開擋在臉前的長發,十幾斤的鏈子實在重的她手不得不放下。
真是可笑。
她這會兒要有力氣逃,這點東西還真不能困住她。
覺得有些乏了,莫雯妗緩緩往後倒,靠在牆上,打量著這牢房裏頭的環境,嫌棄地撇撇嘴,卻沒說什麼,依舊靠在角落的那團草垛上,稍稍放鬆了神色。
按照她的計劃,這個時候月媽媽她們一行人應當是已經與那頭的孟長顏等人會合了,出了城也就安全了。
而她自己……挪了挪屁股,坐得更舒服一點,莫雯妗眼都沒抬一下,她壓根不在乎,也不在乎杜淵澤會怎麼對她,不過是個虛幻的世界,根本都不需要投入多少感情進來。
隻是這胸腔裏的東西實在疼得厲害,疼得她嘴唇泛白。
她方才是被踢到了肩膀了吧,順帶著胸口疼,莫雯妗扯了扯嘴角,看著籠子外頭模模糊糊的人影,終究還是沒忍住昏了過去。
牢房外頭,兩人沉默地站著,其中一個來了口:“主子,付姑娘似乎傷得挺重。”
杜淵澤嗤笑:“她活該。”
莫雯妗睡意很淺,恰巧就聽見了這一句,她在心裏頭低笑兩聲,覺著喉嚨有些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