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張士誠據蘇州後,將蘇州改稱隆平府,所以現在蘇州北塔公園內張士誠紀功碑亭中有這樣的介紹文字:張碑原稱隆平造像石刻,是罕見的元代紀事石雕作品。內容是張士誠設宴款待元使伯顏的禮儀場麵。……據記載張士誠紀功碑為元末江南富豪沈萬三為歌頌張士誠‘政績’而置。該碑采用高浮雕手法,琢工精細,風格與山東東漢武梁祠畫像石接近,渾樸、雄健,所以亭子中有“武梁遺軌”的匾額。
文字說明中的“吳王”指當時據守吳地的大王張士誠,此時他的職銜是“太尉”,後來他自稱“吳王”。
六百多年的風雨過去了,昔日的血雨腥風已經成為了永遠的曆史,隻有這塊碑流傳了下來,訴說著當時的是是非非。
紀功碑讓沈萬三出盡了風頭,他這一招夠狠。張士誠投降元朝本來是倒行逆施,不得人心,經過他這一吹捧,倒顯得那麼理所當然。
“誠王憂國憂民,沈某特意送來此碑,彰顯大王的勞苦功高。”
“誠王已經是昨天的事了,現在隻是個太尉而已。”
“沈某還是習慣於稱呼您大王,不管您掛什麼官職,您永遠是蘇州百姓心中的王。”
“知我者,沈老板也。”
好家夥,這幾句拍的,就是讓後世的和珅聽到了也會豎起大拇指,自愧不如的。
沈萬三開始慢慢地引入正題。
“聽說這元官不僅沒有給王的稱號,還給大王出難題了。”
“是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這元官真不是個好東西。”
“怎麼啦?”
“現在朝廷控製著長江以南的東吳和浙江,但朱元璋占著中部地區的應天,自稱平章的陳友諒占據了荊襄。這幫王八羔子竟然讓我北拒朱元璋,西攻陳友諒。有本事他們派兵去打啊,讓我去做替死鬼,想得美。雖然我與朱元璋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我也不會讓我的兄弟做無謂的犧牲。”
“就是,大王是何等聰明。”
“更可氣的是,我剛剛歸降不久,竟然讓我給京城大都運糧十萬石。”
“靠,這不是明搶嗎?”
“是啊,沈老板,這還得靠你啊。”
“這,可是我沒有船啊。”
“你不用擔心船的問題,江邊停的近千艘船,你隨便挑。”
這是沈萬三最愛聽的話了,十萬石糧食對他來說是毛毛雨,關鍵是船,他現在缺的就是船。
既然話說到了點子上,沈萬三決定拋出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了,他把帶來的幾箱子寶石和象牙打開。
“這是沈某孝敬大王的。”
張士誠看得心花怒放,貪婪地用雙手撫摸著寶石和象牙。
“沈老板,這些東西可都是洋玩意兒啊,你從哪裏搞到手的。”
“不瞞您說,這是沈某下南洋販來的,隻要我們有足夠的大船,這些東西要多少有多少,。”
張士誠像被火燙了似的把手收了回來,突然變了臉色。
“好啊,你明知道現在朝廷嚴令海禁,還要拖我下水,你有何居心?”
“沈某在大王麵前哪裏敢有什麼企圖啊,隻是看不慣元官的這種霸道做法。”
說到元朝廷官員的霸道,張士誠來氣了:“雖然我是歸順了元朝廷,但朝廷總是想方設法克扣軍餉,不拿我這十幾萬人當回事。還美其名曰什麼自力更生,扯他媽的淡。”
“是啊,所以大王要為自己準備條後路啊,這年頭,隻有手頭有錢了,才不會被人小瞧。隻要大王願意網開一麵,我下南洋賺取的錢財有大王您的一份兒,如何?”
這可是一筆巨額的財富啊,隻要自己動動手指頭,就可以把錢財裝進自己的口袋,絕對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
“我要和你一九開。”
靠,真是獅子大開口,真他媽的貪。心裏雖然這麼想,但沈萬三還是滿臉堆笑,咬咬牙道:“沒問題,這個大王說了算。隻是大王要給船隊提供一定的保障,畢竟海上海盜橫行,不是很太平啊。”
“這個自然,不用沈老板操心。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就這樣,沈萬三用高超的拍馬屁技術換來了幾百條大船,雖然他要出點血,但想想自己即將賺取巨額利潤,心裏就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