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胡鬧!”
“哦。”
“太荒唐了!”
“是嗎。”
高千穗玉江坐在山頂的石頭上,可認真的給摘來的野果子扒皮,沒一會兒剝了一小堆出來,用葉子墊著捧在手裏,一邊吃著、一邊淡定的敷衍著二代目。
“五代!”
“知道了知道了……”
她整理著下表情,率先語重心長的歎了口氣,表情特別接近那些助紂為虐、負責勸服洗腦失足婦女認命的人販子,和藹中,掩藏著一定成度上的不耐煩。
千手扉間本著對於後輩同事的信任,本來是想平和的聽五代目解釋的,結果那人一副不當回事的樣子,比起開口解釋——在那樣隨便的敷衍了他一通以後,她居然還能若無其事的抬起頭看他笑!
年輕的五代目掌心托著些透明的果肉,笑眯眯的岔開話題,問前輩說:“口渴嗎?吃不吃?”
“五——”
“行了行了……”
五代目嘖了一聲,收了所有刻意的表情,整個人從那種糊弄人的狀態下退了出來,向左一倒,一手撐著石頭動了動脖子,懶洋洋的開始解釋。
“這有什麼好計較的,一把年紀了這麼小氣幹什麼。”
“哼。”
“都說了這也沒有辦法的啊。”
高千穗玉江看著白發男人平板一樣的臉,對比著曆史上豪氣熱情的記載,冷的隻想打個哆嗦。
“五代!”
“嗯?”玉江陡然一激靈:“抱歉,走神了。”
“與人交談的過程,怎麼能——”
“雖然很帥氣,”玉江乍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但句說實話,這個表情我看的有點審美疲勞了。”
她籲了口氣,撐著腦袋突然說:“我現在突然拔刀給你一下,二代目會驚訝嗎?變個臉色之類的?”
千手扉間本來就很不耐煩了,這會兒遇上她不著調的樣子,怒氣槽分分鍾滿格!
五代還自顧自的思考著:“也對,忍者最擅長應對的就是戰鬥……”
她看著男人一成不變的苦大仇深臉,突發奇想:“如果我現在……親你一口呢?”
“胡鬧!”
“不用太激動!”
玉江擺擺手,咂舌:“開玩笑的而已,開玩笑啊。”
她將思緒扯回一開始,思考著自來也聚聚當年給她的解釋,原模原樣的轉述給了千手扉間。
“因為你的人生太無趣了。”
“也不算是無趣吧……”
高千穗玉江看著怒了不到十秒、就變回了一臉性冷淡的男人,重點放在他眉頭中間就沒平下去過的幾道褶皺上。
她眯起眼睛向前探了探,斟酌了一下用語,最後挑揀著選了個詞:“隻是沒有爆點而已。”
千手扉間眉頭一皺就想“哼”,玉江搶先一步做了個終止的手勢,懶洋洋的又靠回了石頭上。
“娛樂嘛,何必這麼在意這種東西,該是二代你的功績一樣都沒少,稍微改狗血一點……那也是為了照顧一下觀眾啊!”
“……木葉現在缺錢?”
高千穗玉江一愣,搖頭:“不缺啊。”
“那又何必做到這種地步!火影是——”
“等會兒!”
玉江饒有興致的歪頭看了千手扉間半晌,涼涼的勾起嘴角,挑出了這段話重點:“二代目的意思是,如果木葉窮到揭不開鍋了……就可以拿火影編故事出去賣了?”
千手扉間終於把憋了好一會兒的那聲“哼”,成功的給哼了出來。
“有點出乎我預料了……”
五代目摸了摸眉毛,低下頭無端的笑了起來,然後近乎感概的歎息道:“原來看著最古板的那個,倒是最開明的啊。”
“五代!”
“……我說錯了嗎?二代真是相當能屈能伸。”
千手扉間已經有些不想理她了,當即轉過頭去,開始看底下拍戲的場景。
“好了好了,真的是誇獎啦。”
玉江站起來走到他身邊,隔著遙遠的距離看向底下的水潭:“歸根到底,這都是些錦上添花的東西罷了。”
她抬手指向下麵已經開始運作的現場,頭也不抬的說:“感情戲是最微不足道的東西,撐死了算個添頭,這部戲的重點,明明就是第一個人柱力的誕生啊。”
說完她側身過來——那動作和她之前在千手扉間麵前撩頭發時如出一轍,連嘴角的弧度都沒差什麼。
“下一部,就是二代你的故事呢。”
女孩子站在陽光下,姿勢慵懶中帶著股舒朗,退開一步展示著腳下的場景,遠處,兩座巨大的雕像佇立在瀑布的兩端,風吹雨打多年,到底也沒減去半分顏色。
千手扉間其實非常討厭這兩座雕像,然而他是個愛好自我強迫、習慣了逼著自己忽視好惡的性子,所以他還是建了——想到這裏,千手扉間倒有些好奇:後來的大家都是怎麼評價他的。
“你不是說……”
他清了清嗓子:“編故事的人……說我的人生很無趣?”
“沒有爆點和無趣是兩碼事。”
千手扉間,其實是個接近於畫作鑲邊的存在。
他的哥哥,是名聲大震的忍界之神,平定了亂世創造了新紀元的男人——並且這個男人他還英年早逝了。
他的弟子,號稱曆代最強的火影,在這個位置上一呆就是好幾十年,木葉的快速發展,全部在他手上一一成真。
未上位前,千手扉間在大眾的定義中是千手柱間的助手,在那個以家族為單位的混亂時期,弟弟天生就是作為兄長的輔助者存在的。
他上位之後,沒幾年二|戰就打了起來。
不同於三代雷影在第三次忍界大戰時、以一敵萬生生累死的豪情;二代到底是查克拉耗盡被拖死的、還是打輸了被擊殺的、甚至於屍體到底在哪裏,都還是個謎。
千手扉間的死,催生了猿飛日斬的成長,成就了金角銀角兄弟越加奇葩的名號,並且在雲忍和木葉之間,刻下了一道死仇。
時代是會變的,隻有的當年的人,才會記得當年的事情。
忍者們關注的多些,知道二代目擅長水遁,知道他空間忍術了得,然而那個時代的普通人,大都隻聽說過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的名字。
而到了現在這個年月,除了榜上有名的千手柱間和在位確實夠久的猿飛日斬,就連聲名赫赫的宇智波斑都沒幾個人知道了。
——何況在位不足兩年的四代目波風水門。
千手扉間和波風水門,都是【資料裏的強者】。
情報裏有,人心裏沒有。
但事實上,在高千穗玉江看來,千手扉間的作用才是最大的。
“到目前為止,所有設立忍村的國家,走的其實都是二代你定下的路。”
“暗部,醫療班,上忍班,忍者學校。”
五代目喃喃的念叨著:“開拓者、創建者、守衛者,起步最精彩,到了三代的戲份,其實才叫沒有爆點呢……”
千手扉間作為一個會刻意去培養宇智波家野心、並且毫無痕跡的排擠他們的、具有政治屬性的男人,對於高千穗玉江後來所說的一係列文化侵略計劃,都表示了全盤的讚同和讚賞,然而他還是覺的——
“這種荒唐的情節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這是為了柔化劇情啊。”
高千穗玉江回答說:“那個年月都是些打來打去的事情,忍者習慣了無所謂,觀眾也有審美疲勞的,感情戲就像中場休息,必須要有的!”
——那是我大嫂!
哪怕千手扉間已經開始冷笑了,高千穗玉江依然沒有任何心虛的地方,倒是看著他這一副嚴謹的樣子,越發想看看之後的發展了。
“之後的什麼?”
“感情戲啊!”
高千穗玉江換了個姿勢翹腿,輕描淡寫的開始放雷。
“心愛的男人死了,哦,我說的是【斑】,水戶夫人心灰意冷,初代目久病重傷的沒多久也去了,一下子失去了愛她的和她愛的,夫人幹脆就隱居了起來。”
千手扉間站著沒動,黑黢黢的眼睛裏居然一片平靜。
大概解析一下,就是【我就看看你們還能作出什麼樣的幺蛾子】的意思吧。
玉江繼續:“孤身一人的【千手扉間】扛起了火影的重擔,在繁重的工作和錯綜複雜的局勢下,除了冰冷的工作和修煉,還有屬於生活那溫暖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