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三藐母馱。此物本是西域佛門之物,也是轉經輪一類,宗真將三藐母馱拿在手上,口中輕輕念著什麼梵咒。宗真看上去年紀比無心也大不了幾歲,身上月白袈裟一塵不染,在黑暗中大是耀眼,風度閑雅,真如不食人間煙火。
三藐母馱轉得幾轉,宗真忽然大喝一聲,一掌猛地拍向無心的後背。無心隻覺心頭一空,一口汙血吐了出來。這塊汙血黑漆漆地有如煤塊,發出一股惡臭,一吐出來,方才的煩惡之感盡去。宗真輕輕讓開了,低聲道:“道友,你體內邪氣已除,再服些清熱解毒藥物便可無事。”
無心一吐出汙血,叫道:“宗真大師,小和尚方才掉下去了!快去救他!”
宗真的臉上仍是不動聲色,他膚色白皙,臉上木無表情,便如戴著個白玉麵具。他將三藐母馱遞給無方收好,又從袖中取出一塊白色絲巾擦了擦手道:“各有因緣,無非夙業。道者入道,魔者入魔。”他本是密宗,這話卻說得有顯宗的禪意。他用那塊絲巾擦淨了手,又放回袖中。一雙手白皙柔軟,與月白袈裟差不多一般顏色,幾乎辨不出哪是手,哪是衣袖。他又向無心行了一禮道:“道友,好自為之,入魔入道,原本隻是一念間之事。”
他的話溫和清雅,無心的心中卻猛地一跳,不由得忖道:“這和尚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好像他知道我的來曆一般?”
他正亂想著,身後又是一聲巨響,一片砂石土塊四處飛濺。繞著五顯靈官廟的地基,周圍已裂了一圈足有兩丈許的大溝,那堆殘垣斷壁此時正在加速下沉,土丘本已高得小山也似,但地基下沉,土丘也隨之變低,此時隻露出一個尖了。無心大急,叫道:“大師,難道不救小和尚了?”
宗真斜過頭看了看,低聲道:“波羅夷將臨,還是走吧。”
無心急道:“波羅夷到底是什麼,難道連小和尚的命都可以不要了?”
宗真扶著禪杖已是要走,聽得無心的話,他站定了道:“佛門比丘戒五篇七聚,首罪為波羅夷,這是人心根本之惡。有人在此布咒,身外化身,波羅夷已成其形,馬上就會出來,無念身入其中,已是無救了。”
無心驚呆了,叫道:“不救他麼?而且波羅夷要是出來,豈不會成天下人的浩劫?”
宗真道:“不錯。”他抬頭看了看天,也不知想著什麼,輕輕道:“大千世界,人人想著的都是爭名逐利,權勢金錢,到處都是戰火烽煙,饑荒一起,人民相食。比起這等惡業,波羅夷又算得什麼,一飲一啄,都是報應,不管是什麼,都是人心所驅,是天下人自取。”
“可是大師,縱然天下沉淪,這世界終不至於無可救藥,又豈能袖手旁觀?”
無方正在收拾包裹,聽得無心這般說,點頭道:“道友說得甚是。師父,除魔衛道,是我佛門本分。”
這正是三藐母馱。此物本是西域佛門之物,也是轉經輪一類,宗真將三藐母馱拿在手上,口中輕輕念著什麼梵咒。宗真看上去年紀比無心也大不了幾歲,身上月白袈裟一塵不染,在黑暗中大是耀眼,風度閑雅,真如不食人間煙火。
三藐母馱轉得幾轉,宗真忽然大喝一聲,一掌猛地拍向無心的後背。無心隻覺心頭一空,一口汙血吐了出來。這塊汙血黑漆漆地有如煤塊,發出一股惡臭,一吐出來,方才的煩惡之感盡去。宗真輕輕讓開了,低聲道:“道友,你體內邪氣已除,再服些清熱解毒藥物便可無事。”
無心一吐出汙血,叫道:“宗真大師,小和尚方才掉下去了!快去救他!”
宗真的臉上仍是不動聲色,他膚色白皙,臉上木無表情,便如戴著個白玉麵具。他將三藐母馱遞給無方收好,又從袖中取出一塊白色絲巾擦了擦手道:“各有因緣,無非夙業。道者入道,魔者入魔。”他本是密宗,這話卻說得有顯宗的禪意。他用那塊絲巾擦淨了手,又放回袖中。一雙手白皙柔軟,與月白袈裟差不多一般顏色,幾乎辨不出哪是手,哪是衣袖。他又向無心行了一禮道:“道友,好自為之,入魔入道,原本隻是一念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