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言通又約了沈維蘭在茶館見麵,希望能從她這裏得到點線索。
沈維蘭一瞅見匡言通,就表現出一副厭棄他的樣子。
看著她對自己雖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好歹她人還是赴約來了,匡言通還是咪咪微笑小心地陪著。
對於匡言通的探問,沈維蘭就是一副冷臉相對,根本就不理會。
她冷言冷語地對匡言通說,顧小雨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人既然是匡言通自己找來的,匡言通自己再去找就是。她現在既沒那閑工夫,也管不了這閑撇子事兒。再說,匡言通也說了,讓她就當沒有這回事兒,她得聽他的,當這事兒沒發生過。既然事兒都沒發生過,讓匡言通也別問了,問她,她啥也都不知道。
匡言通也是急了,手舞足蹈地用講故事、打比方、置換位等多種方法,來引導說服沈維蘭,忙乎了半天,費盡了口舌,也無法打開她那鐵打的心結。
“怎麼就和你沒關係,人是從你這兒走的啊,維蘭。”
匡言通讓沈維蘭憋的人都快要瘋了,覺得她這麼涼拌自己,還不如狠勁地罵自己幾句好受呢。
遲天明從山西匆匆地回來,也沒趕上他母親牽頭搞得這次大型的畫展義賣活動。
他這次出去走的那麼急,主要是涉及到自己在山西煤礦的那部分股權問題。
當年,他和米芬兩家公司,為了能進一步壟斷煤炭市場供貨的資源,他們夥同幾家公司,就合夥買下了一個大型煤礦。現在,當地所有的煤礦要實行資源整合,強製性要求所有的煤礦必須與國有企業合作,其中一部分股權,還要被收回歸為國有。
雖然,天明公司的股份權,在這個煤礦上隻占很小一部分,但此項並購,涉及到重組後他們這些股東利益,公司被縮小的股權,還必須要被重新估值計算。遲天明和米芬他們幾個股東,就整整在那邊呆了一個多月。
走之前,遲天明也沒來得及到老屋這邊打聲招呼,主要是沒有能過來給顧小雨告個別。
一晃一個多月過去了,遲天明再來到老屋,恍惚如夢,物是如故,就是沒了顧小雨。
遲天明昨兒個一回到家,沈維蘭就把顧小雨發生的事兒,大致給他說了。也不是想給他說的,就是這些天說禿嚕嘴了,見誰都要嘟嚕一番而已。
遲天明也是不太相信,仔細回味著那些日子裏,顧小雨給他的印象,除了偶爾衝他使點小性,也找不出來什麼出格的毛病。並不是那種見誰都放電,見誰都眉目亂來的孩子,更不像他媽說的,忒“會裝”了。
人,有的東西能裝,有的是裝不出來的。再說,顧小雨隻不過在老屋這邊幫幾天忙而已,她也不需要給誰裝什麼。
他也知道,依他媽那雞蛋裏麵挑骨頭的性子,隻要揪住了誰的小辮子,就非得把毛都給抖咯光才行。
藤蘭蘭和姚世才一看到遲天明急匆匆地趕來,兩口子相視了一眼,悶聲不響地站起來,也不知怎麼給遲天明提顧小雨了。
自從顧小雨走後,藤蘭蘭和姚世才兩口子的心情,也一直不好。
藤蘭蘭怎麼也不信,這大半年,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的乖乖女孩子,會做出那樣出格的事兒來。
特別是那天,沈維蘭過來,撇著嘴,帶著鄙夷的目光和嘲弄的口吻,一五一十地給她講說,顧小雨怎麼怎麼的跟人家私奔,怎麼怎麼的生下孩子了,聽的藤蘭蘭的心,都快沉到河溝去了。
瞅著沈維蘭一臉的厭惡,就差往地上“呸呸”地啐吐沫了,藤蘭蘭搓著手,心裏一片茫然。
姚世才隻聽了幾句,就氣得撅著嘴躲一邊去了。他是覺得自己的這個表弟媳婦,說人的說的有些太過分了。
遲天明坐在顧小雨經常坐的那個寫字桌前,撫摸著她曾經用過的那些毛筆,仔細想著顧小雨寫字時的模樣,心裏五味陳雜的。
他打開桌子的抽屜,裏麵的有一個方形盒子,那是他曾經送給顧小雨裝珍珠項鏈的盒子。
他打開了看看,裏麵是被剪斷成幾節的鏈子,剩下的幾顆珠子訂著殘線,可憐兮兮呆在裏麵。
遲天明呆呆地坐著,不禁又回想起顧小雨上次剪鏈子的情形,以他今天的想法,才知道那時顧小雨的故意,婉拒或也身不由己,都是有緣由和苦衷的。
如果說遲天明對顧小雨的感覺,期初是一見鍾情滿心喜歡的話,那麼他現在知道了顧小雨這些的事兒,心裏對她反而沁入了一層更深的憐愛。他也豁然理解了顧小雨眉宇之間,經常出現的那一絲難以理解的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