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沈婕妤來者不善——
在這一刻,德妃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兒得來的勇氣,竟衝著沈婕妤大吼一聲,“沈婕妤,你敢冒犯本宮???”
沈婕妤愣住。
這麼一頓——
德妃突然也揚起了手臂,朝著沈婕妤“啪啪”的扇了兩記耳光!
沈婕妤呆呆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德妃吩咐左右,“來人呀,去拿一套宮訓來,教沈婕妤跪在迎春宮門口,將一整套宮訓背完,背不完不許起來!”
左右有點兒懵,但主子吩咐的事兒又不敢不服從,於是就摁住了沈婕妤,逼著她跪了下來……沈婕妤直到已經跪在了青石板上,這才回過神,開始拚命掙紮、詛咒和辱罵德妃。
德妃在裏頭聽著,心裏的怒火無處消散,就就讓宮人去掌嘴,直把沈婕妤打得人事不省,昏迷了過去這才命人將她又扛回了她自個兒的屋子裏去。
當然了,後來這攤子亂七八糟的事兒,阿鯉並不知道,因為她已經去了陳王府。
到了陳王府,是陳王妃接待的阿鯉。
當時陳王妃正與陳王府的其他的妃妾們聊天,見了阿鯉,陳王妃親熱地拉住她的手,對其他的人說道:“瞧瞧!我們府裏又多了一位美人兒!”
然後細細囑咐,“妹妹來了,就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我就是你的姐姐,你心裏怎麼想的,全都告訴我,短了什麼想要什麼也要和我說,要是和姐妹們鬧得不愉快了,也要和我說……”
說著,又仔細打量阿鯉,讚道:“喲,可不是我說,阿鯉妹妹長得可真好看!”
有一位妃妾打量了阿鯉一番,說道:“是呢,阿鯉妹妹和紫微學士謝大人的夫人有幾分相似,果然好顏色!”
另一位妃妾笑道:“阿鯉妹妹這樣好看,怕是以後服侍王爺的活計……也沒我等什麼事了!”
眾女眷嘻嘻笑了起來,然後看向阿鯉的眼神,就像一枝枝的箭。
陳王妃有些不高興,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好啦,德妃娘娘派了妹妹來和我們作伴,那當然是極好的!從今往後,我們又多了個伴兒呢!隻是……如今院子裏的姐妹們也多,大約阿鯉妹妹要和其他的妹妹擠一擠了。”
遂又吩咐人,“送阿鯉姑娘去和謝姑娘住罷!”
阿鯉本來就不想在這兒呆,“嗯”了一聲,就背著小包袱跟著侍女走了。
眾妃妾們齊齊愣住。
一個妃妾小小聲說道:“這個阿鯉姑娘還挺會擺譜的。”
又有人說道:“不是說,她是德妃娘娘賞給王爺的麼?按說已經在德妃娘娘身邊呆了那許久,規矩禮儀應該過關才對吧,怎麼……”
“怎麼讓她去和謝嫆住?謝嫆慣會興風作浪的,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阿鯉去了王府後院最最最偏遠的一個小院子。
跟她同住的是位身懷六甲的姑娘,姓謝,叫謝嫆,乃禁衛軍總統領、紫閣大學士謝承宣的侄女兒。
不過,當阿鯉看到謝嫆的時候,還是被嚇了一跳!
——謝嫆身量未足、根本就是個稚氣未脫的幼女,然而卻挺著個尖尖隆起的大肚子?
對於阿鯉的到來,謝嫆很不服氣,也很不高興。
其實在陳王府後院的生活並不算好,但至少可以獨占一個小院。現在阿鯉來了……吃住不方便不說,而且也會分走王爺對她的寵愛!
於是,在兩人打完照麵之後,謝嫆就開始挺著肚子找阿鯉的麻煩了。
她懷著身子,所以要住正房,阿鯉姐姐就住西屋罷!還有這西屋裏的一應家具都是她用慣了的,她要全搬到正房去。又說府裏配給的侍女不夠用,她懷著身子呢……所以院子裏的侍女全都服侍她,不如阿鯉再去和王妃說說,讓再調幾個侍女過來服侍阿鯉姐姐?
阿鯉笑嘻嘻的全都答應了。
然後——
她就眼睜睜地看著謝嫆指揮著人,把西屋裏所有的家具全都搬走了。
一件不剩!!!
阿鯉被樂得不行,問謝嫆,“你那屋到底有多大,放那麼多家具,還能轉身嗎?”
“要你管!”謝嫆瞪了她一眼。
阿鯉又問,“要不,我的飯菜也歸你?”
謝嫆一時語塞。
阿鯉已經哼著曲兒進了西屋。
這陳王府後院裏的女人們還挺有意思的!
看著這空蕩蕩、一件家具也無的西屋,阿鯉忍俊不禁,放聲大笑。
然後她就在這空屋子裏席地而坐,還打了個盹兒。
天漸漸黑了。
屋裏什麼也沒有,黑得可怕,又安靜得可怕。
但外頭挺熱鬧的。
有燈光、有侍女說話走動的聲音,還飄來飯菜的香氣。
有侍女問道:“讓我去把阿鯉姑娘的飯菜送過去吧!”
另外一人阻止她,“快別了!謝姑娘都說了,她懷著身子、一份飯菜吃不飽,需得吃了阿鯉姑娘的那一份兒才夠……如今她懷著身子,可得罪不起。唉,咱們快進去服侍吧,到時候她心裏不爽快了,還是我們遭殃。”
阿鯉抿嘴笑了笑。
她扶著牆根兒慢慢站起來,在黑漆漆的屋子裏走動了一下,活動活動筋骨……
大約半個時辰以後,院子裏突然沸騰了。
有侍女慌亂地說道:“王爺來了!快、快準備!”
黑暗中,阿鯉的眼睛亮晶晶的!
——王爺來了呀?
她抿嘴一笑。
= =
話說陳王聽說德妃賞了個宮女給他?
他當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
下了朝回到王府,和王妃一塊兒用晚飯時,他便千叮嚀萬囑咐的、要王妃一定好好照顧阿鯉什麼的。
王妃自然有些吃味。
陳王是享受這一套的,尤其是,王妃是貴女出身,容貌不俗、氣質高雅,然而在床第間還能放低了腰身……
陳王是很愛王妃的。
見王妃吃醋了,陳王便摟著王妃哄了一回,一時興起,再來一盤顛龍倒鳳……這才又換了身衣裳,去了阿鯉的院子。
隻沒想到,他一進院子,就被謝嫆給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