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眉聽這話,越聽越別扭,揉了揉眼睛,“我沒事,隻是想爺爺了。”說完推開他走了出去。
因為家裏兩個成年勞動力上工,傅眉就聽了秦豐的,接了些鬆快工分少的活。沒事倒是背個背簍到深山老林裏去尋草藥。
張蘭花的病得慢慢養著,先喝中藥減緩咯血的症狀,傅眉找著藥了便配好送過去。三房一家也沒有餘錢再買藥,傅眉這些藥簡直是雪中送炭了。
都極感激她,每回過去,張蘭花都要拉著她的手,幹瘦的手摸摸她滑嫩的臉。直說不知如何感謝她,原還有些懷疑,隻是吃了傅眉配的藥,半月下來,身子果然舒坦了不少。
往常咳嗽,喉嚨便齊癢無比,恨不能將肺都咳出來。如今好了,人精神了些,說話都利落了,“不想你小小年紀,本事這般大哩,三媽都不知如何感謝你。”
說著,從床裏頭箱子裏摸出一塊絛綸布,擦擦眼角的淚,滿是懷念的道:“這布還是我跟你三爹結婚的時候扯的,一直舍不得用。你初來家裏,三媽沒什麼好東西給你,你莫嫌棄。”
張蘭花珍藏了這麼多年的布,想必是極舍不得用的,老來有個懷念也好。她如何敢收,傅眉忙道:”三媽您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東西實在不能收。我來的時候帶了許多衣裳,還穿不完呢,您快收起來。”
傅眉來的時候帶的盡是好衣好料,村裏人少有她那樣,衣裳上一個補疤都沒的。誰家的衣裳不是一個疤挨著一個疤,張蘭花窘迫道:“我知道你有,隻是這是三媽的心意,跟你那些不一樣。”
兩人正爭執不下,外頭秦阿婆卻進來了,一把拿過布塞進張蘭花懷裏,“人家有的是好東西,要你這點子哩。就是你不穿,給幾個娃子也使得,保樹身上那身衣裳我看都穿了幾年了也沒換。還是給他。”
傅眉也道:“婆說的是,三媽留著吧。”兩個人都勸,再推脫下去倒不好,何況婆婆在這裏。唉,都是苦命人,她家婆婆有些時候是愛貪些小便宜。
對她不怎麼樣,卻是真心心疼她家保樹跟幾個孩子。於是,張蘭花便把布收回來了,原她想,要不是有傅眉,她這身子真的不能再拖累家裏了。
為著她這病,家裏的光景一年不如一年,有時候想起來,真恨不得死了一了百了。可是屋裏幾個大男人,沒了她,回屋裏冷鍋冷灶,一口熱水都沒有。
孩子們都沒成家,她咋放心的下,就這樣一天一天拖著。本沒指望能有好的一天,隻是傅眉給了她希望,叫她知道她這身子還有好的一天。
她心裏是多感激她啊,心裏頭熱乎,可手頭實在緊張。她吃的藥還是人家進林子裏找的,這是多大的恩情。這麼一小塊布送出去,好歹代表一點心意,如今又送不出去,心裏著實煎熬的很。
秦阿婆說了這一句話,到底還是不喜歡傅眉,幹癟如樹皮的臉拉聳下來,“還杵著做什麼,出來跟我找鋤頭。”
傅眉聽這話,越聽越別扭,揉了揉眼睛,“我沒事,隻是想爺爺了。”說完推開他走了出去。
因為家裏兩個成年勞動力上工,傅眉就聽了秦豐的,接了些鬆快工分少的活。沒事倒是背個背簍到深山老林裏去尋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