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的一雙眼睛本來就是五官中最可人的地方,此刻一眨不眨望著楚行,不出片刻,楚行的臉色就微微柔和了半分下來。
“幹什麼?”
罌粟死死抓住楚行衣角不肯鬆手,小聲說:“我這次真的知錯了。”
楚行沉著臉不說話,罌粟又用更小的帶著細微哽咽的聲音繼續說:“我這次惹您生氣,是我的不對。您原諒了我,以後我再也不這麼做了,行嗎?”
“再也不怎麼做?”
“不再擅自行事,不再違抗您的命令,不再給您添亂惹事。”
楚行眉眼不動,淡淡地說:“這都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事。從來了楚家我就沒見你做到過,現在你能讓我怎麼信你?”
罌粟張張口,喉嚨被哽咽堵住,說不出話來。她的眼睛眨一眨,兩行淚很快順著臉頰流下來。
楚行微微皺眉,罌粟突然抱住他的一條胳膊,大聲說:“我不管!總歸你讓我再離開楚家一次,我就去跳河!”
楚行繃著臉,居高臨下看她,冷冷地說:“那就去跳。C城的河水都臭得很,真要尋死還不如去跳海。”
罌粟的抽泣立刻變成毫無形象的號啕大哭。楚行的眉心蹙得更緊,卻一直還是袖手旁觀。罌粟等了一會兒,終於一跺腳,抹了一把眼淚扭頭就走。還沒邁出去就被楚行一把拽住手腕:“去哪兒?”
罌粟淚眼模糊,臉色卻是冷冷的:“去跳海,您滿意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頰被淚水糊花一大片,神情倔強,眼睛裏還帶著委屈和埋怨,活像一頭頂了犄角的小牛。楚行看看她,終於笑了一聲,伸出手去,將罌粟滿滿攬進懷裏。
罌粟的背被輕輕拍了一下,耳邊響起的聲音猶有笑意:“還胡鬧。”
罌粟掙了一下,仍然作勢要走:“難道不是您讓我去跳海的?”
楚行把她抱得更加緊,手指順便梳順她的一綹頭發,哼笑一聲:“以後你要是都能這麼說一不二的乖巧,倒是也挺好。”
罌粟被他抱著,低聲調侃了一會兒,才被慢慢鬆開。楚行拿過一旁的可可,抿了一口以後遞過來:“不冷不熱,溫度正好。”
罌粟直視前方,木著臉,不肯接:“甜膩膩的,不想在早上喝。”
“你不是剛才還說以後什麼都聽我的,現在這麼快就變卦了?嗯?”楚行輕輕擰了一把罌粟的臉頰,笑罵一句,還是示意管家去端小米粥和雞蛋來。回過頭來見罌粟直勾勾盯著楚行那杯已經冷掉的藍山咖啡,又擰了她一把,“你這幾天不是應該來月事了嗎?不準喝。”
罌粟還要想辦法還嘴,一個女傭上前來,低聲報告道:“少爺,阿涼小姐正在外麵。說是來陪您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