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3)

她靜默了半晌,才低聲問:“你還記不記得是哪幾個人敲斷你的腿?”

李遊纓頓了一下,說:“他們自始至終都沒開口說過話。”

按照李遊纓的說辭,他是在給她買完冰淇淋,回去的路上被人打了後腦暈了過去。似乎後來又被人灌了藥,一直都昏昏沉沉,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才醒過來。一睜眼就發現人已經在機場,身邊還跟著三個便衣模樣的保鏢。

罌粟垂下眼,想了一會兒,追問:“然後呢?”

李遊纓停了停,才說下去,聲音有些無奈:“我的手機不見了,那三個人一句話不說,就隻推著我往飛機上走。回到C城出了機場,就一路開著車帶我到了一處舊倉庫。”

李遊纓又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時語氣努力變得輕鬆:“我本來以為這種事,總會給我蒙個眼罩什麼的才對,但他們沒這麼做,甚至一直都沒說過話,就直接把我推進倉庫裏,然後讓我自己看著自己的腿,看他們把錘子舉起來,挺幹脆就敲斷了小腿。”

他說完後,罌粟這邊遲遲沒有開口。

電話那頭一片死寂,李遊纓等了一會兒,見罌粟仍然沒有說話,頓了頓,輕輕笑了一聲。

他在這邊開口,反過來安慰她,輕描淡寫的口吻:“我去看醫生的時候,醫生說我福命大,隻要靜養上一段時間,也不是沒有恢複原狀的可能。你看,其實也沒什麼事,是不是?你不要想太多,今天難道不是你的生日?你現在有沒有空來蔣家一趟,晚上我們一起切蛋糕吃好不好?”

罌粟把嘴唇咬得死緊,耳朵緊貼著電話,聽著李遊纓的語調平靜溫柔。過了一會兒,在這邊點了一下頭,小聲說:“我現在過去。”

罌粟開車離開楚家後,從後視鏡裏遠遠看到後麵跟著一輛黑色車子,始終保持在不遠不近的距離內。

她這樣被人跟蹤著,早已經不是第一次。當初答應曹陽東的請求去赴宴,罌粟也是在大街小巷中把車子兜了數圈之後才甩脫。放在往日裏,罌粟還能按捺下性子跟這些人兜圈子,然而今天隻繞了一條街,罌粟就已經開始惱火。

她把車速慢下來,然後把車子往最窄的一條巷子裏麵開,左拐右拐了兩次後,突然一個九十度轉彎,然後就在後麵緊跟不舍的保鏢眼裏沒了蹤影。

兩個保鏢傻眼的同時,在心裏叫苦不迭。

跟蹤罌粟小姐的車子不是件好差事,甚至可以說,但凡跟罌粟沾上邊的,九成九都是費力不討好的事。這是在楚家做過保衛的人們心裏早就共有的認知。罌粟開的車子刹車失靈那次,路明後來把跟蹤丟罌粟的兩個人找了出來,先是當著所有人的麵一頓好罵,接著當天這兩人就被打包派去了西南邊境做事。整個楚家上下都知道,這兩人至今一個電話都沒打回來過,人已經不知是生是死。

這兩個保鏢一邊祈禱上蒼,一邊認命地將車子笨拙地開進了巷子裏。正是秋天晌午時候,留有青苔與破瓦的巷子裏一片安靜,車子開過去,便窸窸窣窣地全是傾軋地麵青磚的聲音。兩人一直將車子開到罌粟拐彎的地方,忽然聽到右側有車子啟動。

她靜默了半晌,才低聲問:“你還記不記得是哪幾個人敲斷你的腿?”

李遊纓頓了一下,說:“他們自始至終都沒開口說過話。”

按照李遊纓的說辭,他是在給她買完冰淇淋,回去的路上被人打了後腦暈了過去。似乎後來又被人灌了藥,一直都昏昏沉沉,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才醒過來。一睜眼就發現人已經在機場,身邊還跟著三個便衣模樣的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