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雅聽他說完,整個人都怔住了。

道歉?

她都被打成這樣了,還要跟她道歉?

憑什麼?

憑什麼!

尼雅的一雙眼忍不住就一串串的掉落了淚,這與先前疼痛而流的淚不同...這是心痛,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而產生的心痛。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是因為...

尼雅看著莊薑,雙眼通紅,對,都是因為這個女人!

她想到這,動作掙紮得更加厲害了,神情之間,倒是有幾分不管不顧了。

莊薑皺了皺眉,一巴掌拍了過去。

聲音清脆,屋內跟著一靜。

眾人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大膽,都到這個時候了,不僅不曾知錯,還如此義無反顧。

尼雅又受了這一巴掌,掙紮的動作又小了起來。

她仿佛也明白了些什麼,癱軟在地,再無反抗。

莊薑看向約翰尼,聲音冷淡:“這個女人冤枉我的助理偷她的東西,還給了她六個巴掌...既然如此,有什麼話也請您稍後再說。”

她這話說完,又是左右各一巴掌,瞧了瞧,很是對稱,才施施然站起了身。

握住邁德遞來的帕子,擦著手。

等擦完了手...

莊薑看向麗薩,見她竟忍不住退後一步,眼中的興味便更足了:“你之前口口聲聲說我的助理偷東西,偷得是什麼東西?”

麗薩臉色一白,邁德和約翰尼不僅不阻止,就連話也沒說一句...

她心裏有些惶惶然。

先前莊薑的做法,是真的給她心中留了一根刺。

她原以為,今日的計劃天衣無縫,打一頓她的助理,讓她落了麵子...她若護著助理,難免要落下一個“包庇偷竊者”的罪名。若是不護,也有說法,說她“未曾管好自己的助理,是個冷麵冷心的人”,總歸無論怎樣,都能這個女人,丟點麵子,背點罵名。

可她哪裏想到?

這女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上來就先一頓狂揍。

她哪裏見過這樣的女人?

待在這個圈子的,都是聰明人,便是私下不合,便麵也能扮個親姐妹。

這回,真是翻船了...

麗薩咬了咬牙,這話卻不知該怎麼說,更合適了。

她看著尼雅,又看著莊薑,事已至此,也隻能開口了:“這串海藍之心,是之前邁德少爺拍賣給尼雅的,她偷得就是這串!”

邁德皺了眉,這串手鏈他倒是有印象...

莊薑細細看了一回那條手鏈,似是在沉思什麼。

麗薩看著她這幅模樣,心裏也多添了幾分底氣,頭一仰:“我們在眾目睽睽之下,從你助理的包裏找出來,你就算不承認也沒用。”

莊薑卻未說話,她伸手招安眠過來,問她:“那串項鏈你戴著嗎?”

安眠一怔,點了點頭。

莊薑輕輕“嗯”了一聲,而後是對著麗薩淡淡扯了個笑,與安眠說道:“嗯,給他們看下吧。”

“哦。”

安眠乖巧的把項鏈拿出來...

曝光在空氣中與眾人眼前的,是一串銀製項鏈,吊墜與那串手鏈很像,隻是克數要更大,顏色也要更正些。

這條項鏈是之前在B市,許嬌的父親,也就是B市那個所謂的市長遣人送來的,說是給她賠罪的禮物。莊薑看了一眼,覺得還算不錯,便轉手給了安眠——

“這是什麼?”

“海藍之心?這怎麼可能!”

“她怎麼會戴著海藍之心?不可思議。”

不僅麗薩和尼雅怔住了,就連約翰尼也怔了片刻...

惠特莉從外頭鼓掌走了進來,她看著癱倒在牆上的尼雅,還有這個麵色蒼白,即將要摔倒的麗薩...嗤笑一聲:“你們想誣陷別人偷竊,卻沒想到人家脖子上戴著一個更好的呢?就這麼一個破爛玩意,也就你們當個寶。”

她這話說完,又冷冷跟著幾個字:“兩個蠢貨。”

麗薩梗著脖子,蒼白著臉,辯解著:“就算她戴著海藍之心,也不能保證她不偷竊啊?誰知道她的項鏈是從哪裏來的!”

她這話倒是提醒了別人,一個助理戴著一串如此純粹的海藍之心項鏈,的確說不過去。

莊薑還未說話,惠特莉卻已經罵了過去:“真是蠢貨...也就你這樣的蠢貨,才會說這樣的話?你以為誰都跟你們一樣,靠著男人吃飯?”

麗薩聽她說完,臉色一紅又一白,還是沒站穩,往後退了幾步。

她動了動嘴唇,卻再也說不出什麼,頹然站著。

眾人的議論聲,隨著惠特莉的“蠢貨”兩字,翛然無聲。

惠特莉走到莊薑麵前,仔仔細細看了她一回,良久是笑了:“哎,中國人,我好想有些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