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人之所稟而言,又有昏明清濁之異。(同上)
稟氣清明者為聖人,混濁者為愚人。朱子以為如此說法,可將自孟荀以來儒家所爭論之性善性惡問題,完全解決。《語類》雲:
道夫問:氣質之說,始於何人?曰:此起於張、程。某以為極有功於聖門,有補於後學。讀之使人深有感於張、程,前此未曾有人說到此。如韓退之《原性》中說三品,說得也是,但不曾分明說是氣質之性耳。孟子說性善,但說得本原處,下麵卻不曾說得氣質之性,所以亦費分疏。諸子說性惡與善惡混。使張、程之說早出,則這許多說話,自不用紛爭。故張、程之說立,則諸子之說泯矣。因舉橫渠:“形而後有氣質之性,善反之則天地之性存焉。故氣質之性,君子有弗性者焉。”又舉明道雲:“論性不論氣不備,論氣不論性不明。二之則不是。”且如隻說個仁、義、禮、智是性,世間卻有生出來便無狀的,是如何?隻是氣稟如此。若不論那氣,這道理便不周匝,所以不備。若隻論氣稟,這個善,這個惡,卻不論那一原處隻是這個道理,又卻不明。此自孔子、曾子、子思、孟子理會得後都無人說這道理。謙之問:天地之氣,當其昏明駁雜之時,則其理亦隨而昏明駁雜否?曰:理卻隻恁地,隻是氣自如此。(《語類》卷四,第15頁)
朱子此處,雖謂隻述張、程之說,然朱子之講氣質之性,有其整個的哲學係統為根據。其說較張、程完備多矣。
朱子謂:“凡人之能言語、動作、思慮、營為,皆氣也。”《語類》雲:“問:靈處是心抑是性?曰:靈處隻是心,不是性。性,隻是理。”(《語類》卷五,第3頁)
又雲:
問:知覺是心之靈固如此,抑氣之為耶?曰:不專是氣,是先有知覺之理。理未知覺,氣聚成形,理與氣合,便能知覺。譬如這燭火,是因得這脂膏,便有許多光焰。(同上)
一切事物,皆有其理;故知覺亦有知覺之理。然知覺之理,隻是理而已。至於知覺之具體的事例,則必“理與氣合”,始能有之。蓋一切具體的事物,皆合材料與形式而成者也。理必合氣,方能表現,如燭火之必依脂膏。吾人之知覺思慮,既皆在此具體的世界之中,故皆是氣與理合以後之事也。吾人之知覺思慮,即所謂靈處,“靈處隻是心,不是性。性隻是理”。蓋心能有具體的活動,理則不能如此也。
朱子又論心性與情之關係雲:
性、情、心,唯孟子橫渠說得好。仁是性,惻隱是情,需從心上發出來。心統性情者也。性隻是合如此的,隻是理,非有個物事。若是有的物事,則既有善,亦必有惡,唯其無此物,隻有理,故無不善。(《語類》卷五,第11頁)
性非具體的事物,故無不善。情亦是此具體的世界中之事物,故需從心上發出。性為氣中之理,故亦可謂為在於心中。所以謂“心統性情”也。
就人之所稟而言,又有昏明清濁之異。(同上)
稟氣清明者為聖人,混濁者為愚人。朱子以為如此說法,可將自孟荀以來儒家所爭論之性善性惡問題,完全解決。《語類》雲:
道夫問:氣質之說,始於何人?曰:此起於張、程。某以為極有功於聖門,有補於後學。讀之使人深有感於張、程,前此未曾有人說到此。如韓退之《原性》中說三品,說得也是,但不曾分明說是氣質之性耳。孟子說性善,但說得本原處,下麵卻不曾說得氣質之性,所以亦費分疏。諸子說性惡與善惡混。使張、程之說早出,則這許多說話,自不用紛爭。故張、程之說立,則諸子之說泯矣。因舉橫渠:“形而後有氣質之性,善反之則天地之性存焉。故氣質之性,君子有弗性者焉。”又舉明道雲:“論性不論氣不備,論氣不論性不明。二之則不是。”且如隻說個仁、義、禮、智是性,世間卻有生出來便無狀的,是如何?隻是氣稟如此。若不論那氣,這道理便不周匝,所以不備。若隻論氣稟,這個善,這個惡,卻不論那一原處隻是這個道理,又卻不明。此自孔子、曾子、子思、孟子理會得後都無人說這道理。謙之問:天地之氣,當其昏明駁雜之時,則其理亦隨而昏明駁雜否?曰:理卻隻恁地,隻是氣自如此。(《語類》卷四,第1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