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雲曦眼中依舊冷漠,淡然,無悲無喜的樣子,自從進了這陣,她便想到他見到月夜下司馬長風糾纏自己的那一幕,這一刻本是早有定數。
三人架起劍光,突然間,悠然天地之間,突然又響起一陣琴聲,正是歡樂送行《百鳥繞鳳曲》,琴聲純以人力而彈奏,但飄渺之音卻點滴未被玄真玄賢聞到,而是盡入卓雲曦耳中。
卓雲曦欣然一笑,倆位長輩奇問,“雲曦,你為何而笑?”
卓雲曦笑意更濃鬱,“沒,隻是想到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
送出卓雲曦百裏之後,李墨收了古琴,負手而立,青山綠水間,那一襲青衫,不知何時隱隱卻有天仙出塵之氣。
良久,西貢昭儀和石頭,從遠處尋來,問道,“李墨,現在去哪裏?”
李墨抬頭仰望青山巍巍,唇間蹦出倆字,卻是樸實無華,“回家。”
石頭聞言歡呼一聲,刹那,一股溫馨親密的氣息便彌漫開來。
如是在外跡了,不不大張旗鼓的榮歸故裏,便若錦衣夜行,失了韻味,石頭先由李墨帶著飛去江南蘇杭購置一身上好的行頭,又買了各地特產,反正江南繁華,遠勝幽燕苦寒之地,石頭本就見得少,一時欣喜之下,竟購置了倆大屋子的特產,反正他們在寒山城下,瓜分軒轅寶藏,得了金銀無數,便是再多百倍的東西,對於他們來說九牛一毛。
等石頭買回來第三大屋子的東西時,李墨終於忍不住,“石頭,這江南的物產雖好,但是卻極容易壞,存不久的,你給了石磊,秦傑,黃勇,蘑菇再多,最後也是要浪費。”
石頭撇撇嘴,“這江南的東西在幽燕一年難得買到不說,更是貴的厲害,我們那時候嘴上不說,但心底看著可是眼熱,特別是石磊那小子,雖然他嘴上上每日有肉吃就好,但那日晚上,他可是念叨著核仁香蓉膏,口水濕了我一枕頭。還有……”
念叨一陣後,石頭還很鄙視的白了李墨一眼,李墨啞然,但他閉目思索一陣後,雙目一睜,卻現西貢昭儀也是雙眉緊鎖,瞬間李墨明白,鄉愁徹骨,如今他竟然已經看淡,那麼便是塵緣將盡,該回鄉了解塵緣的時分,他哈哈大笑出門去,不多時,乾坤袋中已是多了比石頭還要多出數倍的財物。
倆日後,李墨乾坤袋再也裝不下,倆人方架起雲霧返鄉。石頭本來不善於騰雲駕霧,但是一時回家心切,二是想擺出個衣錦還鄉的模樣,硬是撐著慢悠悠的騰雲駕霧往家裏飛行,雖然李墨一貫冷漠,性喜簡潔,但這次卻難得任由著石頭慢悠悠的飛了回去。
西貢昭儀看了一眼李墨麵相,隻見其臉上現了然明悟歡喜狀,知道李墨雖然道行未深,但是幾多磨礪之後,心誌以凝,這是修煉出的心堅若鐵,而是一種道心初成後,世間萬物都若明月,懸於古井中,已是水波無痕的開悟。
三人飛到西都城池前,李墨睜開天眼一看,多年未歸,如今道法了然於心,重回故地,方現西都果真帝都,上麵紫氣盤踞,若虎臥,似龍蟠,陣陣環繞,在經過高大的城池,和四象陣法凝成一層陣法,護住西都方圓數百裏的百姓。但帝城已破,上麵的紫氣雖然龐大,但早已渙散,雖有形狀,卻是朦朧一片。
石頭便要落地進城,卻被李墨輕輕拉住,他悻然一笑,“既然榮歸故裏,那便要有個架勢。”
說著,隻見李墨伸手一拂,那被陣法鎖住紫色的龍氣,便若被遇見雨簾掃來,臨空竟然撥開一大片空白,頓時三人的仙跡,便顯露在凡俗世人的眼前。
李墨再揚手一點,那本是無形的紫霞龍氣,便似聽到主人召喚般,凝練成層層台階,級級而下,足有千階之多。李墨回過頭,朝著西貢昭儀笑道,“李墨要出風頭,倒是勞煩昭儀君拋頭露麵了。”
西貢昭儀以明白李墨的心境,還以微笑,“好說,好說。”他朝著劍鞘一拍,頓時劍鞘中飛出無數天仙美人,各個都是美色窈窕,任一個放進當世都是傾國傾城的絕色,如今這些美人卻是迎著日光下,散出無數幻化的花朵。
石頭見倆人都顯了一手本事,也是憋足了勁悶喝一聲,但瞧得他身上一道宿土黃光撲下,在紫色的台階上撲下一層金黃,等快到盡頭的時候,石頭幾乎就要力盡,但他性子堅韌,任是把臉憋紅了,還是把金光鋪滿台階。眼見金光鋪好,石頭朝著李墨和西貢昭儀憨憨一笑,笑容純真,宛若等候表揚的孩童。
李墨和西貢昭儀相視一笑,知道石頭對凡俗還有塵緣,日後為此還有一頓劫難,但好在以被倆人先一步現了。
三人拾階而下,落地正處於城門上簷,而城下,卻早已跪滿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