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道:“大早上的吃烤羊有些膩,我們東家準備了解膩的果酒。”
碧水閣內安安靜靜,隻有食客們進食的動靜以及不住的讚歎聲,周姨捧著一盅湯放到張員外跟前,笑盈盈道:“張員外,這是我們東家特意為您準備的冬蟲草雞湯。”蓋子一掀,濃濃香味漫開,正小心翼翼吃著蒸鵝的張員外咽了口唾沫,忍不住笑道:“顧老板實在太客氣了。”
其他食客紛紛投以注目,不明白這張員外憑什麼能有優待?
周姨笑道:“我們東家聽說樺城有一樣食材十分獨特,想到樺城去開一家分店。聽說張員外您在樺城有些人脈。”
樺城就是陳國的邊城,和蕪城相距隻數十裏遠,但通關文牒不是那麼好辦的,就算辦了下來,齊國人也很難在陳國的地界紮根,更別提開店做生意了。
張員外雖是齊國人,卻與樺城那邊的商人交好,甚至跟樺城的地方官也有交情。聞言,明白了過來,立刻應允下來。周姨大喜過望,連聲道謝,並道:“今後張員外想吃什麼,隻管說一句,我們東家說了,一日三餐都給您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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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邊關那邊傳來消息,說是顧昭容已經找到了門路,馬上就能到陳國那邊開店去了。”
姚燕燕收到這個消息時正在打盹,聞言瞌睡蟲瞬間跑了個幹淨。她驚訝地看著青壺,“這麼快?”顧昭容才去了不到三個月吧!這也太厲害了!
青壺興奮道:“是高竹子和外麵人接頭時知道的,這是邊關送來的信。”
這信件用火漆封著,姚燕燕打開快速看了一遍。
齊國與陳國表麵上締結了友好盟約,其實彼此都在相互防備。雖說如今已開通了商道,卻隻讓交易一些尋常物品,而關於奢侈品的大宗買賣,陳國那邊的態度向來是十分嚴苛與戒備的,生怕齊國這邊拿些不實用的絲綢香膏去換取他們的錢糧。
不過陳國律法明令禁止,也擋不住下頭商人暗度陳倉,像絲綢香膏這種能謀取暴利的買賣,那些商人寧願冒著殺頭的風險也要去做。姚燕燕還曾為此感歎了一句要錢不要命。
顧昭容想要去陳國開店,說起來卻並不簡單,因為以他們目前給顧昭容安排的身份來看,她是不可能輕易拿到通關文牒並在陳國那邊順利開店的。但現在顧昭容自己找到了門路,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有了那位“張員外”的掩護,陳國那些人應當不會懷疑到顧昭容身上。畢竟在他們眼裏,顧昭容和周姨,以及那幾個暗部出來的孩子,就是一群弱小婦孺,哪裏能輕易往暗探身上想?
提筆回了一封鼓勵顧昭容的信,姚燕燕忍著困意,翻完了下麵送上來的賬冊。
脂粉鋪子和絲綢的生意很好,如今隻是京城裏的那幾間鋪麵,一個月就能帶來幾萬兩的盈利,尤其在陛下下令放開百姓衣著的限製後,許多民間富戶也爭搶著買些顏色豔麗的絲綢,當然,象征皇室的明黃色絲綢,還沒有人敢賣,更沒有人敢買。
織造局和工部的人一起改良了織機,以前七天才能織出一匹布,現如今一個熟練的女工三天就能織出一匹來。而在宮裏遣散了數十位妃嬪後,許多宮女沒了伺候的主子,姚燕燕就命人將那些空出來的宮殿全部填滿織機,讓她們也學著織布,如今這個後宮已經成了布坊和胭脂香粉坊,隨處可見晾曬絲綢的高架子以及曬花草的簸籮,外人進來瞧上一圈估計會驚訝得掉下巴。不過若非如此,宮裏也沒有那麼多絲綢和香膏脂粉賣出去。
姚燕燕偶爾會出去逛一圈,每次站在高處看著宮中四處飄揚的豔麗絲綢,就高興地覺得他們大齊致富的日子不遠了。
“桑園那邊如何了?”
青壺笑道:“回娘娘,鄭充儀和王修媛如今都快把桑園當家了!蠶蟲的數目越來越多了,鄭充儀昨日同奴婢道,桑園如今已有些吃緊,問能否擴一擴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