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知墨道:“監察司的人已經在路上了,約莫再有幾日就能到柳州了,到時候一清查,餘家的人都跑不掉,柳州刺史這個位置空出來……”

錢老板激動都站了起來,“這麼說,你突然回來,是要接任柳州刺史了!”沒等兒子說話,錢老板就和老妻抱到了一起,兩位老人激動得熱淚盈眶,連連說要去給祖宗上香,錢知墨幾次欲言又止都沒澆滅父母的熱情。

錢老板吩咐下人道:“快快,準備香燭紙錢,我要去告訴祖宗,說咱們錢家出了位刺史,以後祖宗們在地下總算能挺直腰杆了。”

錢知墨哭笑不得,隻好耐心跟父母解釋,說自己隻是被調來暫代刺史一職,不是真當上了刺史。

錢老板聞言,興致卻不減,笑道:“如今是暫代,將來說不準就能接任了。吾兒,你當上刺史以後可要秉公執法,決不能像餘家那樣。”

錢知墨頷首,解釋道:“爹,即便兒子將來能升任刺史,也不可能會是柳州刺史了。”

錢老板聞言,有些驚訝道:“為何?”

錢知墨便解釋了一遍。原來上麵早就注意到了地方官勾結當地豪紳的事,也早就想限製進士回家鄉做官,卻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契機,這回借著餘家的事兒,便將這套編入了律法。他道:“平州離柳州近,我怕是連平州都待不了了,將來不知會被派到什麼地方,若是太遠,就沒法時常到父母跟前盡孝了。”

聞言,夫婦對視一眼,錢老板對兒子道:“要真有那麼一天,你就放寬心去吧,家裏這麼多仆從,如今的日子又比從前好多了,不必擔心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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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親自下令,監察司的速度自然要比往常快多了,不過一個月,就查清了餘家背地裏那些齷齪事,餘家上上下下,無論是主人還是侍從,都有不少沾了人命的,以前有餘刺史包庇遮掩,現如今餘家大勢已去,自然是牆倒眾人推,不少人都願意站出來提供線索和證據,盡管不少證據都被餘家清理了,卻總有些蛛絲馬跡留下,恰恰好,監察司的人最善於從那些蛛絲馬跡追蹤事情真相。

被強迫困在餘府的那些男寵都被放歸回家,其他自甘入餘府的男子一見餘家倒了,立刻收拾東西走了。而餘家其他人流放的流放,斬首的斬首,偌大一個家族,短短一兩個月,便轟然倒塌。

餘家的事也狠狠震懾了一番其他地方官,那些不管手裏幹不幹淨的,一時間都噤若寒蟬,連新令頒布下來,也不敢說一個不字,全都老老實實如同被嚇壞了鵪鶉。

而從餘家抄出來的錢,也全都送到了京都帝後的麵前。

“五百萬兩!這餘家也太有錢了吧!”

姚燕燕抓著賬本瞪大了眼睛。

上輩子她與陛下視金錢如糞土,兩人時常奢侈地往湖裏扔金子玩,這輩子兩人還是第一次擁有怎麼多錢,眼睛都看直了。

夫妻倆坐在床上,腦袋對腦袋湊在一起盯著那賬冊看,仿佛那是什麼稀罕無比的寶貝。

“陛下,有了這麼多錢,摘星樓可以建起來了!”

皇帝陛下眼睛發亮,連連點頭。

姚燕燕也高興呢,她雙頰緋紅,軟軟地倒在陛下懷裏,嬌嗔道:“陛下,人家想要好多好多漂亮的衣裳首飾。”

皇帝陛下大方地一擺手,“買。”

姚燕燕:“陛下,人家想要用珍珠玉石建一座小林子。”

皇帝陛下豪邁道:“建!”

姚燕燕:“陛下,人家想要修座新園子。”

皇帝陛下聲音鏗鏘有力,“修!”

姚燕燕樂得倒在他盤起的腿上,一邊戳他肚皮一邊道:“陛下你真大方,你對臣妾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