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清泉不知怎樣辯解,當然,也無可辯解,過去的那些,純是他錯得離譜。他還不敢把事情向肖弦和盤托出,單說他無意中知曉南溪原來也喜歡他的,已經被肖弦罵了個狗血淋頭:“你丫腦殘!換小爺上場,如今孩子都滿地爬了,怎麼還會搞成你這副囧樣?”
他在心裏偷偷地說,孩子要還在,豈止是滿地爬?醬油都會打了!
知道自己恨錯難返,所以打定主意,無論南溪是拿掃帚把他往外趕也好,還是拿拖把把他往外拖也好,他都要祭出一張不鏽鋼造的臉皮來,沒辦法,誰讓小南溪說喜歡他呢?
然而未料到,他曾給南溪造成這樣深重的陰影。
南溪站起身往回走,符清泉下意識地伸手拉她,她輕輕撥開他的手,繼續往臥室走去。臨到門口時她忽然想起什麼,轉頭問:“你那天為什麼會在華潤?”
符清泉抬首望著她,有所猶豫,南溪猜道:“誰告訴你的,紀晨陽?”
“不,”符清泉連忙否認,隨後他又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猶豫著要做什麼決定,最後他終於下定決心,“我自己知道的。”
“你怎麼會知道?”
符清泉站起身,走到她身邊,也不說話,隻掏出自己的手機,滑開程序界麵,找出一款地圖程序,打開來點了幾下,然後遞給南溪。南溪接過來一看,那地圖上有兩個小人,一藍一紅,交疊在同一個地方,而地圖上的標識,正是他們所在的小區。
“藍色的是我,紅色的是你。”符清泉解釋道。
南溪滑動地圖,旋即明白過來,不敢相信地瞪住符清泉:“你監視我?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
符清泉舔舔唇,伸手道:“把你手機給我。”
南溪狐疑地掏出手機,那是她兩年前回杭州後符清泉送給她的,順便幫她辦好了卡,裝好各種程序。符清泉接過手機,滑了兩下也調出一個程序遞給她:“其實你的手機上麵也有,隻要我手機開著,你就可以看到我在什麼地方。”南溪仍忿忿地瞪著他:“我幹嘛要知道你在什麼地方?還有,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一個地圖服務程序,每個人都可以登記自己在什麼地方,還可以選擇對好友開放,手機給你的時候我已經把兩款手機設置好了互相開放。”眼看南溪越來越憤怒的眼神,符清泉又補充道,“有誤差,500米!”
“你經常用這個?”
符清泉搖搖頭。
“那你為什麼裝這種東西!”
符清泉仍搖搖頭不說話。
南溪衝回沙發揀起抱枕就往符清泉身上砸去。她一個接一個地扔,符清泉也就一個接一個地接住,等四個抱枕都扔完,南溪指著他怒罵:“你這樣算什麼?監視?我請問你,我還有人身自由嗎?你口口聲聲說你喜歡我,這就是你喜歡我的方式?用盡一切手段,逼著我回杭州,讓我進你選定的研習社,連我這次公演能被選上唱三折的主角,也是你花了錢的,對不對?你以為做得密不透風,我就永遠不會知道?你以為這樣,就叫做喜歡?”
符清泉張張嘴,欲言又止。
南溪頓頓後又自嘲地笑笑:“我怎麼覺得,你隻是想養一隻金絲鳥呢?或者……就像你養糖糖一樣,楊嫂跟我說,糖糖失蹤的那個月,你在家附近所有的路上撒上貓糧,一個路口一個路口地去檢查,最後終於把糖糖找回來。”說到這裏她稍稍停住,想起她和符清泉幾乎勢成水火的日子,更覺內心酸澀,“楊嫂跟我講這些的時候,我還不敢相信,因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為一隻你討厭的貓那麼費心。”
“我沒有討厭糖糖,”符清泉輕聲說。
“我現在相信,”南溪笑得很譏刺,“你為它費了許多心思,可是你同時又對它不滿意,逼著楊嫂給它定期剪指甲,因為它經常咬傷你。可是,糖糖它就隻是一隻貓而已,它不是你可以豢養的寵物。也許你期望它乖巧懂事,像隻兔子一樣,可它不是啊?它隻是我從集市上買的一隻貓,連什麼名貴品種都不是,我養它,就是因為我喜歡它而已。可是符清泉,你的喜歡,像到底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