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許可以咬咬牙去尋找另外的幸福,可那世界上的所有,若沒有他的陪伴,都變得殘缺。
愛或者不愛,親情或是愛情,在這種殘缺麵前,都變得不值一提。
南溪稍稍猶豫後說:“那也得爸媽答應吧。”
符清泉俯過身來,極自然地便托起南溪的下巴,輕輕地覆上去,蝶羽拂拭般的輕吻,他並沒有繼續深入下去,隻在她唇上輾轉停留。條件允許的話,符清泉顯是不肯淺嚐輒止的,可巧現在在車上,他又怕自己急性上來照顧不到南溪的腿傷,很戀戀不舍地放開她,低聲笑道:“用不著擔心,我去說就好。”南溪一被他放開,立刻緊緊貼住車座,像是生怕他再有所侵犯似的。聽他這麼說,忙不迭地點頭,等回過神來又補充道:“等爸爸情況好一點再說。”
符清泉看在眼裏,忍不住笑出來,又說:“回去拿月餅。”
南溪又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回去的路上慢慢堵起來,因中秋的緣故,車流量格外的大,杭州的紅綠燈又是出名的多,一行三停的。南溪開始問昨晚符爸手術的事,符清泉一一答了,一邊回她的問題,一邊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心不在焉。不止他心不在焉,連同南溪,他也覺得她問得三心二意,這也許是錯覺,但他自己,那確鑿是心神不定了。
想要和南溪在一起的心情,埋藏得太久太深,以至於陡然成真的時候,竟需要一點時間來緩衝。就跟失明的病人陡然間做了手術恢複光明似的,因為盲得太久,陡然揭開紗布,隻覺天地間白光一片,什麼也看不清。要閉上眼,再慢慢從暗光處接觸起,才能體會到那份恢複光明的喜悅。
現在這心情,卻是病人明明剛恢複了視力,卻強行再綁上紗布不讓他看東西一樣的難受。
符清泉自問不是沒有耐性的人,現在卻被這莫名的把火燒得難受,轉念他心裏又坦蕩了,沒錯,他就是想要擁抱她,想要感受她肌膚的溫度,這又有什麼錯呢?可惜現在天時地利人和一樣都沒有,符清泉不得不努力地想別的話題來轉移注意力。比如公司最近限電啦,好像解決辦法還是有的,找相熟的開工率較低的工廠代工,把好質量檢測關,應該勉強能度過難關,正好還可以以這個由頭把工廠開到中部內地去……麻煩的是那些工商地稅,隔三岔五地來找茬,有能力給他找這種堵的不少,但要說得罪最近好像也就得罪了紀家……紀家……也不知道紀晨陽那小子最近怎麼樣了,南溪說他也不接她的電話……南溪還給他打電話,真是胸悶……這麼想著循環了一圈又轉到南溪頭上,符清泉懊惱無比,一口氣沒忍住,猛地砸在方向盤上。
南溪被他砸得一驚,忙問出什麼事了,符清泉隻好又托辭掩飾,這樣捱過一路,總算回到家裏。他攙著南溪下車,南溪卻很快撥開他的手,生怕被什麼人撞見,符清泉說今天家裏沒人,南溪仍不放心,直到打開幾道門的反鎖,這才沒把腰上那隻狼爪給拍下去。符清泉愈加得寸進尺,剛掩上門,便反過身來抱住她,她後背緊貼住門板,退無可退,疾風驟雨般的吻已將她整個人都困得透不過氣來。南溪被他箍得吃痛,忍不住抗議了一聲,軟軟糯糯的,符清泉臂膀上的力度稍減,卻並未放鬆她,埋頭在她頸窩間輕嗅那熟悉之極的體香,呼吸亦粗重許多:“小溪,我想你。”
南溪一愣,他們明明天天在一塊,想什麼呢?馬上她就明白,“想”和“你”之間,符清泉直接略去了一個字。他的溫度貼著衣衫傳過來,熱的驚人,他的氣息淺促不穩,貼著耳瓣傳進來的,“小溪。”
“嗯?”
符清泉望著她的目光裏很有點惱火:“我的自製力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好。”
是根本從來就沒好過吧?南溪暗自腹誹,腳底喵的一聲,原來是糖糖躥了出來,獻媚討好地往符清泉身上撲。符清泉表現得極過河拆橋,南溪正準備低身去和糖糖打招呼,卻被他攔腰抱起,全不顧糖糖在客廳裏淒厲異常的叫喚,直奔向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