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慧的父母得知她要幫那個“小三兒”打官司,馬上就火冒三丈,房頂都要被老兩口架起來了,隻見季母使盡渾身解數翻了個身,中指壓在食指上,指著她的鼻子問,“你有病啊?幫那個小賤人打官司?”“媽,別小賤人小賤人的,說得那麼難聽。誤會,完全是一場誤會。”“就算是誤會也不行啊,你忘了你前些天把人家打得都流產了!你這麼幫人家,人家還把你當仇人呢,你這不是養虎為患嗎?”季父在一旁插話。
“我不管她是不是記著我的仇,但這忙,我一定得幫。別說這是張雅威攬下來的事兒,就算是一個陌生路人摔倒了,我們也得過去扶一把吧?”“嗯,誰扶她一把,她訛誰。”季母翻著白眼兒,“你要是想獻愛心,就去紅十字會捐點錢,你辦這事兒,不是腦袋進水了嗎?難道你還想和張雅威和好?”“行了,不用你們管,我走了。爸,幫我照顧好我媽,有事兒就給我打電話。”季文慧連頭都沒回,出了娘家門。
她給李忠打電話,請求他能接下秋葉子的這個案子,李忠猶豫了半天,說等晚上他們見麵的時候再談。她知道,對這件事兒他心裏有障礙。
天黑的時候,張雅威才拖著疲憊的身子,開著車回家。一整天,他都在為秋葉子的事情跑前跑後,秋葉子的情況不樂觀,警察說她極其不配合他們辦案,自從進了警察局就一句話也不說。他知道她不說,是怕把自己之前的事情都牽扯出來,她不想她的家人知道那些事兒。
他幾乎動用了所有關係,打聽了一天,終於打探到一些關於秋葉子要捅的那個男人的情況。那個人叫王勇,三十歲,自己經營著一個小影視公司,說是影視公司,其實就是個皮包公司,借此名譽騙取一些想出名的小姑娘的信任,背地裏卻是幹的見不得人的勾當。但是至今,也沒有一個姑娘願意出來指證他,因為他的背景帶有黑社會性質,讓人望而卻步。這次他鐵定要咬住秋葉子不放,估計是想殺雞儆猴。想必也有把握打贏這場官司。
他剛上樓,就看見季文慧倚在門上,靜靜地等待著他。看見他回來了,她趕忙問,“怎麼樣了?聯係上她的父母了嗎?”“聯係什麼啊,她都不說話,我又不知道她家的電話號碼。
她對警察隻說有我這一個哥哥,現在麻煩了,我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你傻啊,找警察局的人說明情況,讓他們幫你問啊,就算他們問不出來,他們是警察局,可以調她的檔案,一查不就清楚了。”“明天再說吧,我得好好睡一覺。”他無精打采、垂頭喪氣的。說著就進了門,砰地將季文慧關在了外麵,氣得她嘴巴都歪了。
她給李忠打電話,問他,“在哪呢?怎麼還沒來?”“哦,文慧。我事務所裏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今天恐怕過不去了。”她知道他是故意推辭,就放起了狠話,“這樣啊?你今天要是不來的話,我季文慧一輩子都不再見你。你看著辦吧。”她掛了他的電話,氣急敗壞地踹了一腳張雅威家的門,天下的男人,還有靠譜兒的嗎……半個小時後,李忠終於驅車趕往了她家。一進門就嬉皮笑臉地衝著季文慧打貧,“親愛的,怎麼就生氣了呢?”“別別別,你可別這麼叫我,我還沒允許你這麼叫呢。咱倆可沒那層關係。”“嗬嗬,看你說的,你不是已經默認了咱倆的關係了嗎?怎麼?你還想反悔啊?”“誰默認了?沒工夫跟你貧!說說吧,你是不是已經把對方的底細都打聽清楚了?”“小機靈鬼,什麼都瞞不過你。實話告訴你吧,這案子我不接,我也接不了。”她聽了這話就來氣了,氣得從沙發上蹦起來,指著他的鼻子說,“你行啊,還跟我擺起大律師的架子來了?你這樣,我今後怎麼和你一起生活?一點正義感都沒有,這樣的男人不靠譜兒。”“呦,別生氣,我不接這個案子自有我的道理。你知道那個男人是什麼背景嗎?黑社會啊,我可得罪不起。官司幫你們打贏了,他非得把我的律師事務所給砸了不可。幹這行,有些人是惹不得的。”他順勢坐在她的身邊,一隻胳膊攬過她的肩膀,“文慧,我們不要去管那些與我們不相幹的人了好嗎?你都和張雅威離婚了,何必要幫助他的女人呢?我們都有自己的生活,不要讓之前的婚姻來攪亂你現在的生活。”“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不要讓之前的婚姻來攪亂我現在的生活?我現在的生活與你相幹嗎?攪亂的話,也是我自己的事兒。你現在的態度,已經將你自己完全從我的生活中剝離了,你不願意幫我,就不要說那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什麼叫黑社會你惹不起啊?你忘記你是什麼身份了嗎?你是律師,律師是幹嗎的?是伸張正義的!”“不,有的時候,律師也隻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請律師的不都是好人,法院判決的案子,也不都是公平的,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你這是要跟我開辯論大賽嗎?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是嗎?那我現在用雇主的身份跟你說話可以嗎?我出你平時代理案子的雙倍價錢請你幫我打這場官司,李律師,這案子接不接在你,你不接的話,我也不怪你,我可以再去找別人。”季文慧的態度僵硬,看來這事兒,她是要一管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