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誰?”
“是一個年青人,高高瘦瘦。”
“不用說,肯定是王所這小子。”馬千軍脫口說:“這小子前來是惹事居多,憑著他那點家境,怎麼能有三十萬來贖地契?嗎的,我出去趕他走。”
夥計說:“他指名讓黃押頭出去招呼他。”
“嘿,他嗎的蹬鼻子上臉了。他以為他是誰,上門來還得指定人服務他?而且還是黃押頭你!”馬千軍越說越氣。
黃夢筆叫住外走的他,來回地踱步。
“王所點名叫我,就是算定自已在。整個典當行,就自已清楚他的本領,他不想別人知道,所以沒有叫別人。但問題是,自已和王東說好,地契一定會交到他手上,不給王所拿走。王東和日天然會找自已算賬,針對自已。但若不給王所,得罪這個邪妖,更是找死!”
馬千軍見他來回踱步,再加早上的電話,連續幾次麵對王所都表現得猶豫退縮奇奇怪怪,心裏狐疑:“黃押頭最近咋回事?怎麼害怕起個啥背影沒有的黃頭小子?”
黃夢筆掙紮好一會,最終大步一邁,是福是禍避不過!
高高的櫃台,光亮的鐵欄柵隔著內外兩層,從內部向外俯看,頗有一種高高在上的視野感。
不知從什麼年代起,典當行的布置就是這種內外高度差上一米多的設置。在裏麵,往櫃台前麵看,就仿佛俯視緲小的蒼生般。或許正是典當行的寫照,盡管是公平交易,但是是一副居高臨下的施舍的漠然。
“王……那個王兄弟,好久沒見。你找何事?”
黃夢筆悄悄深吸口氣,堆上笑臉,內心打算著一旦苗頭不對,立馬跑下求饒。
身後的馬千軍心裏嘀咕,用得對這個小子此般客氣麼?話說黃押頭是不是欠了這個小子的錢?態度大轉!
“恩。我來贖回我那地契。”
“原來是這事。王兄弟,你看這個……,我有點難做。我們典當行是幹這行混飯吃的,行有行規,公私分明。要是我個人能做主,我立馬將地契給你,眼也不眨。但是典當行是老板說話算,我要擅自作主,這飯碗鐵定沒了。三十萬不是小數目,我向老板交代不了。”
他隻想著王所前來,是狹迫他交出地契。
王所說將手裏的舊破袋子扔到櫃麵,說:“三十萬,你點一點,。”
“……你,你要拿錢贖?”黃夢筆大為意外。
“廢話。”
對於黃夢筆的言行舉止,馬千軍心裏無言:黃押頭是不是瘋了,淨說胡話!他不拿錢一贖,難道還白給地契他?這小子倒貌不可露相,竟然真弄來三十萬。
“可惜他不知道典當行和王東那邊早就溝通過。地契無論如何都會扣押下來,就是拿錢也贖不回去。……就這一點,不得不佩服黃押頭有先見之明。提前預計到他兩父子,真的能湊夠三十萬。”
“行,行。我馬上把地契拿給你,你簽個名就能完成。”
黃夢筆拿過錢袋子,讓旁邊的夥計清點,轉過側室去取地契。
不一會兒,他按著王所交的當票取來兩張發黃的契約,一張是地契,一張是屋契。
馬千軍本來以為黃夢筆僅是敷衍一下,見狀也不顧有王所在,當即攔住他,壓低聲音說:“黃押頭你瘋了?你要把地契交給他,我們怎麼向王東和日天然交待。我們可是和他們簽了半張合約。”
“什麼半紙合約。王兄弟來錢來贖自已的東西,我們典當行就應該講信譽,講規則。我們之前答應和日天然談判,是因為想不到王兄弟還準備贖。既然王兄弟來贖,我們就應該咋辦就咋辦!”他心裏恨不得將馬千軍踹飛,這個時候將此事捅出來,那不是公然說給王所聽,自已和王東暗中勾結,謀害他的地皮、房屋嗎?“
“……”
馬千軍被他推一邊,滿頭霧水,黃押頭怎麼突然偉光正,思想境界蹭蹭蹭地往上彪,前所未有呐!